撄宁气不过,鼓着脸还想争辩两句,视线掠过信笺时却不由自主的停下?了。
只见在宋谏之手里捏了薄薄的两层纸,前面?一张象牙色的飞钱上头,赫然写了“整陆拾万两银”的字样。
她疑心?自己看错,抽出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定睛一看,还是“整陆拾万两银”。
饶是撄宁有些赚钱的手段,也没见到这个金额的飞钱。
她平日见了金银铜板如猫儿见鱼一般,当前却惊得说不出话?,呆呆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要拉着晋王殿下?做龌龊行贿之事啊?
撄宁神色一凝,仔细想想倒也不难理解,徐彦珩的说法没错,太子是国本,不能、也不会轻易动摇,泸州盐案又牵涉众多,注定是一条往南墙撞的路。若是手下?松泛些,留彼此一条活路还能捞笔油水,当真?是天下?最划算的买卖了。
撄宁呆呆的扭头望向身边人,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腰。
她毫不担心?晋王殿下?会被?这六十万两银子打动,他要是这么好收买,哪来现在能止小儿夜啼的坏名声。
况且,宋谏之的狗脾气,是软硬统统不吃的,简直像在滚炉里烧制了七七四十九天的铁桶,风雨不侵。
问题是眼下?该怎么办。
宋谏之被?呆头鹅戳了两下?,顺势不动声色的捏住了身后作怪的手,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斜了下?她。
那厢,青红眼看着这俩人你来我?往的亲昵,心?中隐隐泛起了酸意。要说她对晋王殿下?情根深种,那绝不至于,但她深知唱戏的行当至多做到三十,再出头也只是个哄人赏玩取乐的戏子,要往上爬就得攀附权贵。
她生得好,不甘心?找个寻常富商,像晋王这般丰神俊朗的权贵,是她能够到的最好的‘出路’。
孙夫人先前的暗示她听明白了。
今日班主遣她来,言道要她给晋王送两份礼,一是她送来的信,二……就是她。只不过,她能否留下?还看自己的本事,若留不下?,也不必回去了。
青红知道自己卷进了局里,已然是一步踏错步步皆错,但她想活命,就只能留在晋王身边。
想到这儿,她咬了下?唇,开口欲说点什?么,便瞧见,晋王殿下?把茶盏拿到手里,顿了一顿,没有丝毫征兆忽然发作,将它掼在地上。
一声脆响过后,茶盏在她脚边摔了个粉碎。
青红吓了一跳,长睫颤颤,哽咽着唤了一声:“王爷……”
语调婉转,好不可怜。
撄宁立马反应了过来,她跟着晋王殿下?狐假虎威了这么许久,不说将他的心?思?摸了个七七八八,也生出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十分识相的当起宋谏之的嘴替。
“你家主子就拿这点东西?来打发我?们?”
青红虽不知信笺中是何物,但听到这话?也猜出来了,她福身道:“小女只是前来送信,信中内容一概不知,王爷王妃若是不满意,不如遣人给班主传信。”
说着,她的神情越发泫然欲泣:“王爷明鉴,小女绝无轻慢之意。”
青红话?里话?外将自己摘了出去,看样子不准备再跟她主子绑在同一条船上。
宋谏之眼角眉梢都是寒意,眸色锐利堪比锋刃,暗含着千钧落在她身上。
“你回去传话?,想拉本王上船,这点东西?,”他长指点在薄薄的飞钱上,一字一句道:“不够看。”
撄宁闻言,没忍住的咽了咽口水。
她悄咪咪瞄了宋谏之一眼,眼神飘走,而后又瞄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