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点了点头,递去果盒。
那宫女将此前的空果盒递出,不待青萝二人接过,两名侍卫先截了过来,打开检查一遍后,才让青萝二人拿走。
两人拎了空盒向回走去,待离得远了,青萝才开口感慨:
“我的天呐,这哪里是宫殿,明明就是监狱呀。”
“王权之争,向来如此。”绿竹道,“自他从瓦剌回来的那天起,他就成了当今万岁的威胁,自然处处提防,严加看管。”
“唉,太上皇当到这份上,真够憋屈的,还不如我一个宫女来得自在。”青萝道。
绿竹回首远远看了南宫一眼,目光一黯:
“当年他宠信阉竖,不听忠良劝告,以致全军覆没,百姓死伤无数,社稷岌岌可危……做下这等罪孽,如今过得这样惨,也算是上天对他的惩罚了。”
青萝拉住她的手,轻声道:
“你若讨厌他,以后这里我来送,免得你触景生情。”
绿竹回过头来,冲她笑了笑:
“不必,看他这般处境,我心里的怨已消了大半。再说了,废太子才是真的无辜,他那么可怜,你还是多陪陪他,给他讲讲外面的事儿,这里交给我就好。”
从那以后,她们分开两路,绿竹单独前往南宫,给青萝争取时间。
青萝独自去沂王府时,得以在那里多逗留会儿,好陪朱见深玩耍,给他阴冷灰暗的童年里,带来一点温暖的阳光。
然后两人约莫着时间,于路口汇合,一起在规定时辰内回到宫中。
这日下午,她们送完水果刚回到尚寝局,时楠便来唤她们:
“尚寝找你们。”
两人跟着她进了苏尚寝房间,只见她坐在椅子里,苗妙妙趴在她的怀里,无精打采,有气无力。
“尚寝。”两人行礼,“找我们何事?”
苏尚寝一边温柔的给苗妙妙顺毛,一边道:“妙妙最近翻肠了,你们去给它找点草来。”
“猫还吃草呀?”青萝惊奇。
“你懂什么?这猫啊狗啊,一般吃的哪儿不合适了,就要吃点草,刺激下肠胃,把里边的东西吐出来就好了。”苏尚寝道。
“哦,那我立马去给它薅一把回来。”青萝说着便要往院里去。
“上哪儿薅去?”苏尚寝出声阻拦,“它又不是寻常的猫,哪能吃寻常的草?”
“那喂它吃什么?”青萝摊手,“总不能喂它吃人参灵芝吧。”
“犟嘴!”苏尚寝嗔道,“这猫只吃兰花,乾西宫有,你去给我摘些回来。”
“乾西宫?”青萝挠挠头,“这地儿挺耳生,给各宫送水果的时候,不记得有这个宫啊。”
“那是冷宫,当然不用你们送了。”
“哦。”
“我早前打那儿经过时,见它那院里有一盆兰花,你们去摘几朵回来。”
“何必那么麻烦?我看月人姐姐的长阳宫里就有一盆,离得还近,我去她那儿要些回来就是。”
“不行,必须得是乾西宫的。”苏尚寝坚持。
“啊?”
“兰花喜静,好阳光与清冷,别的宫人来人往,嘈嘈杂杂,长得不好就少了药性,非得是冷宫的兰花,没什么人气,冷冷清清的,药性才足。”
“好吧,那我们就去冷宫走一趟。”
青萝不再纠结,和绿竹直奔冷宫而去,一路上青萝小声嘟囔:
“从没见过这么刁的猫,还得给它吃花,普通的花不行,还必须是冷宫里的花。这般难伺候,亏得它只是个猫,要是个人,还不把咱们折腾死了。”
说话间两人到了乾西宫,迈步进去,果然见院内廊檐下摆了一盆兰花,在日光下静静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