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环绕的回廊,青萝瞧见朱祁钰立在书案前,正挥笔作画。
兴安在左为其奉茶,月人在右为其研墨。
瞧见她们来了,月人先露出笑容:
“青萝,绿竹。”
二人回之一笑,齐齐朝朱祁钰行礼:
“见过万岁。”
“免礼。”
朱祁钰挥就最后一笔,整幅画作完成,向她们招了招手。
“你们来看看,朕这幅画如何?”
青萝与绿竹又对视一眼,心中均奇:召她们前来竟是为了品画?
二人抱着疑问上前,望向桌上画卷。
细薄光润洁白稠密的宣纸上,绘的是一幅人像。
相貌堂堂,身材魁伟,双目炯炯有神,气质非同一般。
青萝夸道:“乖乖嘞,万岁您是顶天的人物也就罢了,怎么连画出的人像也像天将下凡呢?”
朱祁钰莞尔一笑,看向绿竹:
“你觉得呢?”
绿竹眉眼低垂:“万岁画法工致,笔法劲建,将文忠烈的风采表达得生动传神,很得颜辉意韵。”
朱祁钰闻言,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他所画的人物正是宋末抗元名臣文天祥,对于这等民族英雄,百姓自是崇拜敬慕,他的画像也多有流传。
绿竹能看出这点,他毫不意外。
意外的是,她竟瞧出了自己画法有意向颜辉靠拢。
要知道那颜辉乃元初画家,擅长人物一类,可那时山水画、文人画兴起,他便埋没其中,不甚有名。若非爱画之人,常人多不知其名。
朱祁钰微微笑道:“总听月人讲你博学多闻,今日一试,果然不虚!”
绿竹忙道:“万岁过誉。”
“你既能瞧出颜辉笔法,想来你的书法也不差,这画上正巧还差一首诗,不如你就将文天祥的正气歌题上吧。”
朱祁钰一面说着,一面侧身走开,竟真的把书案留给她,还向青萝勾勾手:
“你来研墨。”
绿竹赶紧推辞:“奴婢的字蚓行蛇爬,怎敢污了万岁的丹青?”
“休得啰嗦,朕要你题,你便题!”
“是。”
绿竹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站到书桌前,思虑片刻,她提起毛笔郑重题词。
朱祁钰往旁边的梳背椅中一坐,接过兴安手中的普洱茶,悠然饮了起来。
他的目光全程追着绿竹,竟把青萝、月人都晾到一边,使得两人心中齐想:
他今日对绿竹好不寻常,难道也看上她了?
月人倒还好,经过上一次显然适应许多,干脆退到一边,倚在窗台看风景,眼不见心不烦。
青萝却是第一次,她深深的体会到了先前月人的境地,一边研墨一边在心里骂:
奶奶个腿儿,原来你口中的多费点心,就是连绿竹一起收了,我们三个同上一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