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她长得也算标致,看舌头气血不错,再看身形,也是个好生养的,适合娶进门。难为你和她也说得来,赶明儿我就求万岁赐婚,快点把这事办了,宫外置个宅子,反正太子之位已稳,我又大权在握,这宫里的事,没啥需要你费心的了。你呀,就好好待在宅子里,过你的小日子,专心给咱们老周家续香火——”
他越听越离谱,抬手打断她的话:
“这要后边又有新对手出现,你是不是让我继续娶呀?”
亲姐姐一拍手,眉开眼笑:“要不说你聪明呢!就你这模样,这家世,只要一出马,她们铁定追着抢着来,莫说是妾,只怕当个通房丫头都心甘情愿!哎呀呀,不仅成功策反了对手,还能替咱们老周家开枝散叶,你说,我这美男计,一举两得,是不是绝妙?”
周辰安抚额,叹道:“敢情我进这紫禁城,不仅要替你费脑子,还得替你卖身子呐。”
亲姐姐啧了一声,嗔道:“什么卖身子?说得真难听,开枝散叶开枝散叶,懂吗?你不给老周家留个后,咱九泉之下的爹娘怎能安息?”
他不想说话,一点也不想理她。
亲姐姐却并不打算放过他,还在自顾自的讲着:
“就这么定了,明儿个我就找万岁,给你求个官职,弄个正经差事做。这身道袍,早看它不顺眼了,麻溜的换了去。”
他兀自揉着眉心,长呼了一口气,等她说完,轻轻抬起头来,看着她道:
“不劳烦你了,明儿个我自己找万岁,脱了这身道袍。”
“好好。”
周贵妃喜不自胜,正要夸赞,只见他也是一脸正经,神情无比认真:
“然后断了这红尘根,托他在司礼监给我安排个差事,一了百了。”
“......”
亲姐姐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话中之意,气得抬起巴掌便往他脑袋上呼,嘴里骂骂咧咧:
“臭小子,养你这么大,是为让你做宦官的吗?出息!我瞧你是不把咱爹从地底下气活,你是不罢休呀!”
他淡定的拨了拨被她呼乱的头发,平静的面容里透着自暴自弃:
“你说我现在干的事,和宦官有什么区别?何必非要披着这层皮,多此一举呢?”
“这媚上的何止宦官?满朝官员也多了去了,偏偏就你爱多想!”
“是,真要说来,我还不如司礼监的人呢。他们还能代上批红,干点正事。我呢,窝在后宫陪你们一帮女人耍,不是故弄玄虚搞点祥瑞,就是想法把女人逼到他床上去,现在又得亲自卖身笼络别人——”
他身子向后一仰,迷茫地望着天空:
“我算什么呀?好歹师父对我有教养之恩,不如脱了这身皮,免得污了龙虎山的名声,也算对得起他老人家。”
周贵妃见他这模样不似玩笑,心下登时怕了,转而又祭出老一套,诉起了苦:
“咱娘生下你没多久,人就去了。咱爹也没再娶,家里就我一个女人,我又大你十岁,便担起了照顾你的责任,喂你吃喂你喝,连尿都是我把的,看着你学会了爬,看着你学会走路,看着你学会说话。后来我被万岁瞧上,进宫受了宠,第一件事就是把你们接进京城,找先生教你读书识字,看你喜欢人家姑娘,就立马给你定下亲事,真是处处操心。说是我弟弟,其实快赶上我儿子了,不,我对儿子都没对你上心,他们从小就有奶娘照顾,何曾需要我亲自把尿?棠棠夫君一被牵累,我就赶紧向万岁求情,总算只是贬官,没有流放。要不是怕你难过,就她爹那德行,我多余开这个口!”
她说着说着,委屈的抹起泪来:
“可是你呢?不过是想给你指门亲事,你就威胁我要去当宦官,对得起我么你?”
每每她使出这一招,他就只能投降认输。
年轻道士长长一叹,坐起了身子,俊美的面容无奈又无助:
“若非为了回报你的养育之恩,我也不会留在宫里替你筹谋这许多。只是我也看明白了,这紫禁城呀,就是张网,一旦踏足,就身不由己。一开始咱们说好了,只要替你保住太子之位,助他顺利登基,我就可功成身退。可是呢?要保你,就免不了牵扯万岁,还得替他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现下倒好,我还要替你去引诱那些姑娘家,真是一步污,步步污,再往后走下去,真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
“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她嘟囔着,但还是服了软,“这样吧,我退一步,不用个个都娶,你就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