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接下来的两道菜一端上来,胡尚食登时变了脸色,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炖狗肉和红烧黄鳝。
青萝微微冷笑:“难不成这里边又有尚寝不爱吃或不能吃的吧?”
“娘娘,的确不巧,奴婢——”
胡尚食思索着理由,青萝抬手打断:
“没关系。”青萝皮笑肉不笑,“吃不了就不吃,反正最后一道菜是汤,这汤,说什么你得喝一口吧。”
最后一道汤品随之端上,放在胡尚食面前。
“苋菜煲甲鱼?”
啪!手中筷子跌落在地,胡尚食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目中是止不住的惊恐。
“怎么不吃呀?”青萝的声音透着压迫。
胡尚食额间冷汗涟涟,扑通一声跪下:
“娘娘,奴、奴婢——”
“不如我来替你说,为什么不能吃。”
青萝悠悠站起身来,缓缓背道:
“芋头土豆一起尝,小心积食引腹胀。兔肉严禁配芹菜,否则脱发容颜败。狗肉黄鳝同时咽,黑白无常登门见。甲鱼苋菜性相反,同桌结伴命高悬。”
胡尚食蓦地抬起头来,震惊万分:
“你、你从哪里听来的?”
青萝微微一笑,道:
“我在南海子的时候,从一个人那儿听来一本书,那本书的开头是:有无相生,难易想成,长短相形,高下相盈,音声相和,前后相随,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食杀谱!”
胡尚食激动地挺起身,眸子里泛着光:
“是王尚食!她虽疯了,可记忆还在,所以被您学了去,对不对?”
青萝不承认也不否认,冷冷瞥了她一眼:
“她现在住的地方是我安排的,最信赖的也是我们尚寝局的人,你要敢往外透露半个字,那她的命——”
“奴婢不敢!”
胡尚食连忙摇头,又一把抓住青萝的衣襟恳求:
“只要您不伤她性命,奴婢愿听候您差遣,效犬马之劳!”
那抓在衣襟的手腕露出一道红色烧痕,青萝看在眼里,轻轻笑道:
“巧了,眼下就有个事,急需你替我来办。”
*****
纤长精细的银针一点点没入洁白细腻的肌肤。
晓羽趴在床上,半裸着香肩。
胡尚食扎完最后一根针,收了针包,向青萝恭敬禀道:
“娘娘,再有一刻钟的功夫,晓羽姑娘就会开始退烧,奴婢已让司药司开了新药,晚间醒来时熬给她喝,到了明早便无大碍。”
“好。”青萝颔首,“你随我来吧。”
两人回到寝殿,青萝坐到暖榻上,胡尚食像个鹌鹑似的乖乖立在她面前。
宫女奉了杯茶来,青萝接过,悠悠喝了一口:
“瞧你这么紧张王尚食,想来与她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回娘娘,奴婢是王尚食一手带出来的,她将奴婢从不起眼的角落捞出来,一路提拔到司膳,卸任前还向太后推举奴婢任尚食一职。对奴婢来说,不仅仅是上司,更是伯乐。”
“哦。”
青萝轻轻点了下头,又瞥了眼她手背上的烧痕,淡淡道:
“要不是看在你救过她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