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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姜榕闻言,突然一顿,猛地坐起来,吓了郑湘一跳,道:“你怎么了?”

姜榕转过身子,与郑湘面对面,发问:“刚才在宴会上,你是不是看了眼陆观?”

“啊,看到了,他就在殿内坐着啊。”郑湘回道,突然眼珠子一转,用手指着姜榕,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姜榕现在不承认了,梗着脖子道:“我岂会吃这等陈年老醋?”

郑湘眉梢眼角洋溢着愉悦,仿佛取得大捷似的:“不一定哦,醋越陈,味道就酸,不用吃,牙齿就酸倒了哦。”

郑湘双手合十放到颈侧,歪头做了沉眠的姿势,水汪汪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姜榕。

姜榕的心一动,但面上不为所动:“要吃醋,也是别人酸我,怎么可能我酸别人?”

陆观就是长得比他小白脸一些,说话文绉绉一点,和湘湘青梅竹马几l年,也就这么回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比陆观强早已有定论,当年湘湘二选一,毫不犹豫地选了他。

已经是过去式的陌路人,他怎么会酸?笑话。

“那可不一定?”郑湘双手托腮,仿佛捧着一朵国色天香的牡丹花。

“毕竟有我在陛下身侧啊。”郑湘调皮地眨了下眼睛,就像星星在夜空中闪烁。

这话说得极为自信,当然郑湘确实有自信的资本。

她就像天生的猎人,美貌就如抹了蜜糖的陷阱,不断地吸引人如飞蛾般扑来。

只可惜她的前任男人是个手握强大武器无差别攻击的神经病,现任男人是随时暴起攻击的慵懒大猫。这让郑湘的追求者们望而却步。

此刻,她猛然从皇后和母亲的身份中暂时脱离出来,睁开眼睛一看,突然发现好像没有人对她的容貌和魅力“哇呜”了。

夕阳落在她的脸上,郑湘回首过去,才发现她和姜榕只相处了两年,但此刻的她却有已经过了二十年的错觉。

不是说两人熟悉地犹如相伴二十年的夫妻,而是她觉得现在的自己与当初的自己相差极大。

姜榕带给她的两重身份,皇后和母亲,它们强势地浸染了郑湘的性格底色。

现在的自己与当初相比,陌生得让郑湘犹如过了二十年。

大开的窗户让内室变成灿烂的橘红色,那是夕阳的颜色。她又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姜榕的脊背挺直,一股被盯上的危机感蔓延到全身,酥麻麻的。

郑湘凑上前,脸儿几l乎相贴,一直盯着姜榕的眼眸,一颦一笑,尽态极妍。

姜榕的心砰砰跳起来,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湘湘在做什么,也不知将要做什么,就那么笔直地立着,仿佛有一把利剑,从眼睛贯穿到心脏,将他钉住,动弹不得。

郑湘好奇地盯着姜榕眸中的自己,她从来没发现,眼睛也能当铜镜,也能映出她的容颜。

惊喜中带着天真的好奇。

但这对姜榕无异于折磨,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手死死抓住锦褥,嘴巴微张,一动不动,仿佛一条搁浅的鱼。

“不要动哦。”郑湘伸手捏住姜榕的下巴,午睡醒来,鬓发松散,青丝乱渡,满脸春意。

姜榕此刻仿佛游离在人世间之外,帝王的外衣从肩头滑落,露出赤·裸·裸的原始的自己,就像太湖石一样立在院中任人观赏。

他开始嫌弃千窝百洞的自己,不如羊脂玉那样白皙细腻;又不满自己在室外任风雨侵蚀得粗糙……

郑湘许是觉察到姜榕的异常,清脆的笑声丁零作响,时而远,时而近,时而是破水而出的清越,时而是静水流深的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