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余的只有宣妃和良嫔两位娘娘膝下空虚。
但是宣妃避世多年不见陛下,良嫔因为争宠还在禁足中,自然也没有资格。
所以陛下有很大的可能性,会从贵人里挑中一位,提拔为嫔——甚至是妃也不无可能,去抚养七殿下。
这可是一飞冲天的好机会!
不说别的隐藏福利,就单单说嫔位和妃位的月银,都比贵人要高很多。
要是没抓住这个机会,上
面那么多有子嗣的高位嫔妃压在头顶,她们熬资历要熬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头?
是以,这些自觉有资格竞争一下的贵人、常在们,频频跑向凤梧宫,就为了打探一下紫宸殿的消息,以及七皇子的喜好。
皇后烦不胜烦,称病说身体不适,免了未来几天的请安。
陛下都明说了,七皇子不给她这个皇后抚养,此事跟前朝牵扯太深,还涉及了祖制和旧制。
她掺和进来这些事儿里面,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这会儿,一群后妃们,从凤梧宫被撵了出来,各怀心思。
远处宫道上跑来了个小宫女,气喘吁吁的朝着自家主子禀报:“紫宸殿那边传来消息,说、说七殿下……七殿下……”
“急死人了,七殿下怎么了?”
小宫女终于把气儿喘匀了,道:“七殿下往御花园去了!”
啪!!
小宫女脸上挨了一巴掌。
她家主子恨声道:“贱蹄子,你不知道小声些?”
再一抬头,只见周围刚才还互称姐妹的人,已然脚步飞快,全都冲着一个方向去了。
-
御花园。
皇帝常来的地方,不存在光秃秃的角落。
寒冬。
这里一片梅花盛开。
黄梅清冷雅致,香味清幽,在冬日里添了一抹冷冽。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曲渡边抱着小香炉,远远就看见了努力攀爬梅花树的六皇子。
五皇子绷着脸捧了个瓷瓶,看着六皇子爬树。
爬了半天,一点没动。
曲渡边挥挥手:“五哥!六哥!”
六皇子扭头,惊讶道:“七弟?你好啦?”
“我跟六弟原本想去看你,只是父皇说不许打扰你养病。”五皇子补充了句。
曲渡边:“谢谢五哥六哥记着我,你们没去学堂吗。”
六皇子拍拍手,松开树干,“听说学堂从二殿挪到了二殿,还在收拾,后日才去。”
“六哥想要梅花,为什么不叫他们帮忙。”
后面伺候皇子的宫女太监又不是摆设。
“这两天,母妃身体不好,太医院的太医都来了好几趟,她心情也不好,”六皇子发愁的叹气,“母妃一心情糟糕,就会让我背书……我来摘梅花,让她心情好点。必须得是我亲手摘的才行。”
所以你就拉着五皇子在这儿捧着花瓶,陪你站着挨冻?
曲渡边看了眼五皇子,对方显然对这种事已经习惯了,大概是害怕摔了瓶子,手都冻的发紫了,也没缩进袖口里。
也不知道六皇子要跟这棵树杠到什么时候,时间久了,五哥还是小孩子,这手肯定都没法写字了。
“五哥,你替我抱一会儿这个。”
曲渡边把花瓶拿过来放地上,香炉给了五皇子,五皇子有些不知所措,“七弟……”
“陛下的香炉哦。”
五皇子顿时睁大眼,忍不住抱紧了点,“父皇?”
曲渡边奋力踮脚,勾住六皇子的脖子,“比起来梅花,你母妃是不是更喜欢陛下。”
六皇子想了想,“对。”
“香炉和梅花,是不是都是香的?”
“是啊。”
曲渡边:“那你把香炉——里面的灰,送给你母妃,是不是都一样?她还更喜欢。”
“……”六皇子陷入沉思,“好像是。但是你怎么不把香炉都给我。”
曲渡边:“陛下的东西不可以随便给的,但是我跟六哥你玩得好,可以偷偷给你点灰。”他眼也不眨的忽悠,“这可是御赐之灰,非常不一般。”
六皇子看了他片刻,忽的呜哇一声抱上来,感动极了:“呜呜,七弟你真好,我以前还觉得你讨厌。只要母妃心情好了,不让我背书,我以后都跟你好!”
曲渡边笑眯眯点头,两人一起从那小香炉里匀了点香灰出来,倒进了花瓶里。
全程见证自家小殿下是怎么忽悠人的叶小远二人:高兴,欣慰,我家殿下健康活泼的模样真可爱。
全程见证自家六皇子是怎么被忽悠的秀香宫宫人:欲言又止,叹息,算了吧反正一直这样。
大方地分出一咪咪御赐之灰,曲渡边解救了自家五哥被冻紫的手。
忽而远处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再一听,脚步声竟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们身边的宫人们也懵了,对着四面八方来的贵人、常在等后妃们转着圈儿地行礼。
打扮的或清丽、或婉约、或娇艳的小主们快步而来,步摇轻晃,给御花园添了不知道多少颜色。
不过因为走的太快,面容太沉,打眼看去,群妃并行,竟有股说不上来的压迫感。
曲渡边抱好小香炉,抬头看了圈,内心感慨。是不是都估摸着便宜爹快下朝了,来这里等人来着?
正待他打算拖着五哥六哥走呢,突然听见有位娘娘喝了声:“七皇子在那里!”
一瞬间,所有娘娘们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中间个头最矮的小孩儿身上,面上扯出温柔慈爱(如狼似虎)的笑容。
“……”
曲渡边揣小手看热闹的笑僵在脸上,瞳孔地震。
这阵仗原来是冲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