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把我们的伞,分这位兄台一把。”
我拿着伞,更懵了。
男子执着玉白的茶杯,微微笑起来。
他和气地道:“算是我的谢礼,路滑,兄台慢走。”
我这时终于注意到他的眼睛,瞳仁颜色极淡,流转的眼波如璀璨的星河,光华潋滟,带着高高在上的慈悲。
他对我的窥视不以为意,神色始终淡淡的,我总觉得我应该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人,想了很久也没有头绪,最后只好笑纳了他的好意。
影鹰冷冰冰地重复主人的话:“慢走。”
回程的路上,风云转变,天降大雨。
街上的人收摊的收摊,跑路的跑路,我就在一片惊呼喧哗中,打开了那柄伞。
雨天果然路滑。
顶着雨,离姬宣的王府只差百余米处,路边有家小酒肆,撑着茅屋棚,香味在雨水中也飘到我鼻前。
我原本还想着其他的事,望见了酒肆,脚步渐慢,最后停在了店门口。
“干什么。”屋檐下宽板凳上,喝酒的男人冷冷问我。
伞面抬起,我看了眼天,又看了看他,说:“怎么在这里喝酒,回去啊。”
谢澄拎着酒壶,眼下熏了浅浅的红,他头发上缀着几滴雨丝儿,面无表情仰头喝了一口酒,声音依旧冷漠:“你不是嫌我跟着你们碍事儿吗,我躲远了。”
他往我身后一扫:“毒医呢,怎么没跟着你?”
我诚实道:“我们吵架了。”
“哦,所以你就一个人灰溜溜地回来,就有心情来找我。”
许是喝了酒的原因,他说话比以往更不客气,一句顶一句,凶戾的双眼紧紧盯着我,好像我但凡敢惹他生气,手里的酒壶就要往我头上招呼了。
谢澄闷头沉默了片刻,哑声道:“你总是被很多人围着。”
我收了伞,步入草棚,扬声对屋里探头探脑往这边看的小酒娘道:“来碗热酒。”
板凳很长,我坐到另一边,谢澄不自在地动了动,我马上道:“小心,坐稳当,别摔了。”
“不用你管。”
热酒呈上来,我顺手递给谢澄,他手里那一壶冷的则被我拿走,对着嘴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谢澄愣愣看着我,头发上的水珠终于不堪重负,轻轻弹落下来。
“是吗。”我轻松道,“可不管我身边有多少人,我都始终在围着你们转。”
街上的行人踩着水匆匆跑过,我将手揣进袖口,深觉京城严寒,很久以后,谢澄才说:“……你们吵什么了?”
“也没什么,不是大事。”
他闷闷地嗯一声,我又喝了口酒,说:“等雨停了……”
“……”
“咱们再重新去到处逛逛吧?”
谢澄眼睛微微睁大,我笑道:“反正景瑜也被关着的,没我们的事儿了,我们可以用过晚饭再回去。”
那碗热酒被他端在半空,保持着那个姿势,雨水打在头顶的茅草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