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诺袁无功我不会死,从而换取了他手里的情报,而一个放在眼前,能更大程度保障谢澄安全的机会,主神也不容我错过。
事实上在那种情况下,寒山真人也不会给我选择的机会。
实在是难办啊。
吸了口气,我下意识拿起袁无功推过来的茶杯,囫囵喝了一大口,方迟疑道:“就算种了这蛊也不是什么坏事情,其实——”
眼前的世界陡然暗了下去。
茶杯从手中滑落,没能听见它粉身碎骨的声音,我已一头栽倒在桌,彻底陷入了深渊。
“别靠过来。”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少在那里自以为是了,你当你是谁,真是多此一举。”
“我最后警告你,再敢不经允许就碰我,我便卸了你这条胳膊,你最好不要来尝试。”
秋雨戚戚,空气潮湿润泽,乡下药铺布置简朴,窗下一卷铺盖,外加日日不断的草药包,已经是主人家最大的善意。少年眼缠白布,靠在墙边,肩膀清瘦而脊背挺直,雨丝从破了口的窗纸里飞进来,沾在他微微干裂的嘴唇上。
老道的猎人明白,负伤的野兽,比什么都要来得危险。
他虽身受重伤,不能视物,也难以行走,可他依然能在顷刻要了这间药铺所有人的性命。
而深知对方危险性,却还要走上前,去修整那角破洞窗纸的人,用愚蠢两个字形容,也还尚嫌不足。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头破血流,他恐怕都不会明白什么是放弃。
“你在做什么。”
也许是被这个蠢货的执着打动,不知在多少日的相处后,那负伤少年在墙边靠着,罕见地主动开口询问。
没有回答。
“……嘁。”少年悻悻道,“真是个哑巴,问什么也不回话。”
那人不理会他话里的轻蔑,只是跪在窗边,小心翼翼贴着新的窗纸。
“行了别折腾了,这么点雨冻不死我——你过来,我有话要说。”
少年有种天然的颐气指使的意思,一看便知未受多少挫折,是太阳般耀眼,永远活在瞩目中的人物,而那个被他呼来唤去,小厮一样的人对这种态度不以为意,默默起身,坐到他身边。
“看在你这段时间也算照顾我的份上,我就破例告诉你我的名字吧。”
少年似有不自在,清了清嗓子,道:“——我叫谢澄,你呢。”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谢澄不会得到任何回应,初出茅庐的他会将这当成是对他的羞辱,会发怒将人赶出去,并在接下来的两天内,面对来给自己换药的对方阴阳怪气,嘲讽连连。
但此刻,我却听见那个始终沉默的人开了口,低声做出回答。
谢澄认真地听着,然后犀利评价:“没我的名字好听。”
于是那个人就笑了。
他笑着点点头:“胡说八道。”
言行分裂至此,可见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谢澄这个人很有意思,一面看不上照顾自己的乡下少年,一面又忍不住要没话找话去和对方聊,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