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膝下,颇有主见,国政大事都能频频过问,三弟可有听他提起过这些事?”
“不曾,臣弟也有许久不曾与他见面。”
“是寡人忘了,这朝堂之上寡人可用之人也只有二弟你,成天将你指使得分身乏术,哪儿来的时间同三弟会面。刚刚派你出城剿匪,可无大恙?万不能因寡人无能害得我国大将军有伤在身啊。”
去你的剿匪,去你的可无大恙,为了试探姬宣手下有无私兵,就给那么俩仨歪瓜裂枣当护卫,打着什么剿匪的口号把他赶出城,若非姬宣实力非凡不惧于此,恐怕是真要重伤在身了。
陛下驾崩在即,国事不稳,或许太子本就是想给他点颜色看看。
还不止于此。
根据李严的卜算,当年姬宣的母亲昭仪十有八九为皇后所害,失去母亲的兄妹在深宫无人庇护,为了给妹妹足够的依靠姬宣才不得不请旨离宫,从权力中心消失,不远万里去戍守边疆,而姬湘也正是因此,才在两年前用同样的手法杀了皇后为母报仇……不论太子清不清楚后面姬湘干的这一茬儿,他怎么敢,怎么敢在姬宣面前提起母亲!
我闭了闭眼,克制心底陡然窜出的火气,后牙槽紧了紧,我一下一下捏着自己的指尖,低头看着地面搬家的蚂蚁。
姬宣的语气依旧是平静不起波澜的:“为太子分忧乃臣弟应尽之责,太子不必在意。”
“二弟放心,为兄心里都是记着的,谁需要奖赏谁需要惩罚,一笔一笔清楚着。”太子欣然道,“何况近来手下新添一名大将,像剿匪这样的小事,往后就不必再让二弟去奔波了。”
“大将?”
太子姬玉不无得意,放松地笑着,道:“你或许也听说过他的名号,寒山真人谢从雪,当今天下第一人。”
我:“……”
看来谢从雪是铁了心要蹚这浑水,站在太子一边了。
似他那般的江湖高手世外仙人,这些日子我实在想不通谢从雪为何一定要纠缠到红尘的权力纷争中来。
还是说这也与他口中的向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姬宣没什么太多表示,只平平恭贺:“名将佩宝剑,如此才是合宜,能为太子效力,他也算不虚此生了。”
这几句话说得姬玉开怀大笑,姬宣又道:“不过太子高居庙堂,那谢从雪到底是草莽,如何得到这等机缘,能投身太子门下?”
姬玉含笑道:“许机缘就是这般难以揣测吧——看来二弟还不清楚,十来年前谢从雪曾入宫教导过寡人武功,也算半个师父,只不过那时他的名头没有如今这般响亮,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寡人与寒山真人有这么一段缘分。”
“原来如此,天下机缘当尽数系于太子。”姬宣俯首再拜,姬玉摆摆手,长叹着道:“可惜真人没在宫中久留,不过小半年便离开了,若能长久得他教导,寡人当于武学上另有造化……说来,寡人听闻真人座下有一徒弟,曾是你的门客?”
我眼角微微一抽,姬宣冷静道:“算不得门客,起先臣弟也不清楚他的身份,不过瞧他身手不凡便有心结个善缘,允他在府中留宿,未想不久就得他告知师命已完成,便与臣弟告辞了。”
“他有说是什么师命吗?”
“臣弟不知。”
“那你知道他现下在何处吗?”
“许是回寒山门,既是完成师命,自当回去复命。”姬宣稍微一停,“早知真人投奔太子门下,臣弟便该多留他一段时间,省得他与师父生生错过,延误了汇报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