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像是你挺想死在我手里。”
闻言,谢澄发出一阵剧烈的喘息,有一炉劈啪作响的干柴在他胸腹燃烧,许久,他才开口道:“我说过了,谢澄的项上人头,你随时可以拿去。”
他是这么对我说过,我还有印象。我那时以为他只是情之所至,听个激动就好,并不把这些话当真。
我相信他也不会把我认真说的那些话当回事。
“……小秋,阿药没有告诉过你吗。”
我用凛冽剑气抚摸他毫无血色的脸庞,口中充满怜惜地道:“我最讨厌不珍惜生命的人了。”
无双还剩最后十五秒。
“谢从雪是我杀的,你不来找我报这杀师之仇就算了,见了我这个仇人竟只晓得投降,真窝囊到我没眼看。”
十秒。
“不过我杀他,确实是因为想要救你,假若你还没忘记,那么我已经救了你两次。”
七秒。
“恩怨是非我懒得再纠缠,但小秋,好歹让我偶尔因你感到自豪一次——起码让我觉得,自己救的不是个废物。”
三秒。
谢澄偏过脸,喃声问道:“这不是梦吗?”
我不顾其中暗含的威胁,按捺下后撤的本能,反而正面迎向他猝然朝我探出的那只手,噔,噔,噔,我听见时光的脚步声在耳畔回响,道路被无限延长,每一步我与天选之人们共同走过的斑斓风景,都碾碎在谢澄轻轻点于我额心的指腹下。
“这当然是梦。”我平静地道,“你从来都不是废物,我也永远不会再来见你。”
无双消失。
我的命门,已经牢牢锁定在谢澄手中。
一场结束,他浑身上下被我劈出无数道血口子,可谓伤得豪放爽快淋漓尽致,就连那张要众多女侠为之倾心的英俊脸蛋,都多了几道不深不浅的伤痕。
一路蜿蜒滴血,划破谢澄的面颊。
就如我以他的指尖为中心,呈蛛网状破裂开的面具。
一块碎片从我们之间的空隙中跌落在地,发出清脆响动,我抬起眼,毫无阻拦地同谢澄对视。
——我的命门自然被谢澄锁定,而我手中的剑,此刻正抵在他脖颈突出的血管边,但凡他擅动一下,就能当场让谢澄血溅三尺。
“要试试谁先死吗?”我问道。
他没有做声,我转动眼珠,淡淡瞥了眼同样怔愣不开口的裁判,这一眼里我脑袋过了很多东西,细究起来都是无意义的思绪,便在利索收回剑的同时,我说道:“我输了。”
“可,可是……”
裁判可是来可是去,可是不出个究竟,我没想过要解释什么,径直大步走向不远处的姬渊,即使戴了面具看不见脸,光瞧那对一抽一抽的双肩,就知道她哭得可委屈可伤心。我顿时头痛得要命,但辜负了人家姑娘期待的就是我这个烂人没错,我只好对她笑了笑,道:“对不起,我没打赢。”
她拼命摇头,然后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