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难为我这片成人之美的心意,但我能理解阁下,毕竟世上有几人会接受人死复生这样的奇事呢?你怕吓着兄长,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只可惜……”
我痛苦道:“把话说全,别兜圈子了。”
姬湘再度微微一笑。
她凑到我耳边,呵气如兰,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念道:“让我再见一次凤凰,我便配合你接下来的行动。”
姬湘身姿楚楚,看着无比纤弱,尽管我清楚这其实是位能拉动长弓操纵战场,杀人于千里之外的女中豪杰,也不妨碍她趴在我肩头说话时……非常有菟丝花可供人随意攀折的味道。
侍卫们集体默默站得远了些。
“我只是想再见一次百鸟朝凤的盛景,这对你而言不难吧?”她才不在乎自己的言行给下属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一味断断续续地笑道,“别急着反驳,让我来猜猜阁下有哪些顾虑,嗯……你怕我当着兄长说破你的身份,你似乎不太愿意面对他……真奇怪,你们不是夫妻吗?”
“你还怕我杀了姬渊,也对,我是该杀了她以绝后患,她活着未必会折腾出什么风浪,可我为什么要让她活着呢?”
“你牵挂的事可真多啊,姬渊,不死药,那位圣手,只是随便想一想,能桎梏你的因素便有这么多,而我也只需一句话——”
“一句话。”
“就能让你至今以来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心血,付诸东流。”
我安静地站在原地,任由她踮着脚尖,如一尾斑斓的毒蛇,蛇身缠绕嘶鸣不绝,她将下颔压在我颈窝,柔润尖削的指尖在我那张聊胜于无的面具上轻轻叩着。
变的不只是我,姬湘也变了,过去她背地里再如何铁血手腕,对外也随时展现出贵女磨炼十数年该有的良好仪态,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朝登基,她是彻底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摒弃了那些将她困于牢笼的旧礼,放浪形骸成了今日高高在上的掌权者。
“你和姬宣在冷战。”
面对一言定生死的皇帝,最后,我也只回了她这一句话。
姬湘:“……”
姬湘耸耸肩:“好吧,我说了太多玩笑话,但你也没当真不是么。”
我诚恳道:“君无戏言。”
“好嘛,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你真的变了,你以前都不会这么锱铢必较,你现在和兄长越来越像了……”
待姬湘半真半假抱怨完毕,我才道:“你关心的只有凤凰吗?”
“嗯?”
“你不想知道,起死回生……长生不老的方法吗?”我说,“和药王谷那种不知真假的药方不同,我是你亲眼目睹的样本,古往今来多少帝王追寻长生不老,只有你切实得到了这个机会,你——关心的只有凤凰吗?”
姬湘看着我,过了会儿,她漫不经心笑了笑。
“为什么世人总是追寻长生不老?”她情绪毫无起伏,“对我而言,人生已经足够漫长了。”
见我不再接话,姬湘又面色淡淡吩咐道:“先上马车吧,这天气凉得可真快,你和兄长都是骑马来的?真是铁打的身子……启程吧,不要让兄长等得太久了。”
我对姬湘口中的兄妹冷战不是完全不好奇,但考虑到等会儿真扯起头花来容易误伤围观群众,便对这种修罗场一般的局面还是想能避则避了,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