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弯腰在它背上摸了摸,它就柔顺地躺了回去,我走进大门,袁无功坐在院子里一把竹质躺椅上,他这里养了很多稀罕植物,许多快要凋谢的花围着他,萤火隐约沉浮,天穹遥远,他眼睛清而静,仰头看天上的弯月。
我坐在了另一把竹椅上。
“身体怎么样?”他道。
“托你的福,还算好。”
“……”袁无功侧过脸,一张脸上半丝笑意都欠奉,“为什么不等我?”
我想了想:“青宵和我讲了你以前的事。”
袁无功哼了声,我又道:“你把他吓坏了。”
“那是他胆子小,杀个人而已,药王谷里最不缺的就是死人。”
“可他说你杀的是他的师兄。”
袁无功:“……是啊,他没说错。”
我转过身,手肘枕在脸边,他也学着我侧过身体,我们脸对着脸,在星河下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凝望彼此。
他这会儿却想起来要笑了:“你也被吓坏了吗?你也怕我吗?”
“哈哈哈哈!我要是怕你,我还会来找你吗?”
“那你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正要开口,就听见乌云打个喷嚏,它贪玩,自娱自乐咬了一嘴花粉,结果被呛得厉害,便没出息地溜过来要寻求庇护了。
它在两把竹椅间犹豫,眨眼间就轻巧一跃拱进袁无功怀中,沾了泥土的爪子不客气地在人衣衫上乱踩,它把毛绒绒的脑袋抵在了主人苍白的下颔边。
“我找你……”我看看乌云,笑道,“是想听你自己跟我说。”
袁无功好像也要打喷嚏了,他试图把乌云动来动去的耳朵按下去,埋着头道:“我说了你就信?被我骗了这么多次,还没长教训?”
“谁让我是你相公,我不信你,你岂不是会很委屈?”
他又在笑了。
他眼睫长长的,像刚刚破茧的蝴蝶,湿漉漉的翅膀有着向死而生的力度,在用尽全力扑动,我心脏便莫名跳得很快,我觉得我的胃里也住着这么一只不安分的蝴蝶。
他狡黠地道:“那你得先喊声好听的。”
“好听的?什么,什么是好听的……阿药?”
“不对。”
“你原来不喜欢阿药这个称呼吗?!”
他哼来哼去,让我自个儿猜。
“阿药?小药?药儿?到底喜欢哪个你说句话啊。”我痛苦地掰着手指算了许久,他笑吟吟地望着我,乌云被我俩闹得不堪其扰,在袁无功怀里不住抗议大叫。
我福至心灵。
我:“羽仪。”
他眼睫颤了颤,垂下闪烁的眸光,他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要真实。
可袁无功还是说:“不是这个。”
我:“……”
这就是在作了。
我:“你想让我喊什么我就喊什么,咱们不计较这种小事了好不好?都什么时候了还来这出!”
袁无功叫得比乌云还大声:“你对我一点都不用心!你嫌我太计较!怎么会有你这样当相公的?”
很难说二夫人这矫情的一面是上哪儿学来的,我只能向上天祈求,千万不要让冰儿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