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安抚的话,可尔雅背着他不离身的麻袋,挠挠头,忽轻描淡写来了句:“我先不跟你们进去,对着羽仪也别提我的事。”
“你要去哪里?”
他撩开幕篱对我微微一笑,尔雅既然都能跟我走到这里,估计也不会再反悔临阵脱逃,我便放了他自由行动,转而只与姬宣两人进门去,不出几步路迎面撞上绪陵,他一脸晦气,边拍打着自己的衣物,边回头不知是冲着谁嚷嚷:“别以为我跟闻人钟似的好脾气,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我一早就得拿扫帚把你赶出去……什么玩意儿!”
他身后屋子敞着门,绪陵又站院子里骂骂咧咧,我停下脚步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在说谁谁谁阴阳怪气阴险狡诈阴谋诡计一箩筐,这和把袁无功的名字大声念出来有何区别。
绪陵又怒道:“我是不知道你们之间那些恩恩怨怨,那些我不管,我也不在乎,总之你记住一句话,别给我弟添麻烦!你知道他断着一条腿还要天南地北替你奔波吗?……合着你不知道啊,那你矫情什么?你有什么好矫情的!真受不了你们这么磨叽的一套!”
那气势那派头,那叫一个无所顾忌无所畏惧,主打今儿哥就是要教训弟媳谁说话都不好使。
想到尔雅那个恶婆婆也磋磨了我好几日,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绪陵替我出气,我顿时心理平衡不少,姬宣站边上默默瞅着我躲柱子后偷听,他这么大个人还是很有存在感的,没多久绪陵就注意到了姬宣的存在,并惊讶道:“你们回来了?”
绪陵这一喊,那屋里立刻传来了动静,紧接着数日未见的谢澄疾步走到院子里,他几乎是没有半点迟疑便将炯炯目光投向了我,先是在我面上巡逻般快速扫了一遍,紧接着就难掩焦急地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腿上。
“你腿怎么了?”谢澄嗓音沙哑得很不自然,“你腿到底怎么了?”
他不等我回话就奔到我面前,我刚刚还看热闹不嫌事大在为绪陵的言行叫好,现在就后知后觉出了一丝尴尬,谢澄视在场所有人为无物,径直半蹲在地轻轻握住我的脚踝,伤腿虽拆了做支撑的木条横板,纱布却仍从衣袍一角露出来,他动作已经够小心翼翼,可天下第一掌心的温度仍是令我冰冷皮肤掠过一层灼热的战栗。
我莫名稳不住身形,本能想扶柱子,手指刚递出去就被姬宣及时握住,我低头试着对谢澄解释:“我脚没事,不小心受了点伤,现在也基本好得差不多了……”
“他在雪地一个人乱走,被捕兽夹伤了。”姬宣稳稳当当把我扶着,他淡漠补充,“就是养了这么些天,行走也还是有诸多不便,并不是好得差不多了。”
我:“……”
拆台拆得未免也太无情了,冰儿。
谢澄虎口虚虚环着我的伤处,他沉默地蹲我脚边,也不抬头看我,就一个劲儿盯着我的腿,他肩背紧绷,眉峰冰凉,那种无需言语的压迫感寸寸弥漫,令谢澄惯常束起的头发都显得像是一柄凛然出鞘的长剑。
半晌谢澄才站起来。
谢澄:“你为什么要一个人乱走。”
我:“我没有——”
谢澄不由分说打断我,他扶住我另一只没有着落的手,又对姬宣心平气和地道:“你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乱走。”
尽管谢澄语气并不激烈,可这实打实是句地位平等的责问,姬宣对此的回应是:“是我疏忽了,不会有下次。”
他俩一来一往对答流畅,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电光火石间,我对上了不远处绪陵的复杂视线。
绪将军左眼写着腻歪右眼上书恶心,横批:“能不能让我弟坐下来喝口热茶再来献殷勤,能不能分清主次详略轻重缓急啊?”
谢澄不再和姬宣进一步商讨责任划分,他低声问我:“能走吗?”
我忙不迭点头:“当然,我都说了我好得差不多——等等,你做什么!”
谢澄依旧没搭理我,他单手把我腰紧紧搂住,将我携在臂弯里,便这样迈步向前去,那种理所当然,自然而然的态度着实惊呆我,以至于我双脚离地被他带着穿过院子进了屋,就是被放在椅子上了,我也还是云里雾里没回过神。
满脑袋都是夫纲不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