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嗖地一下蹿上她的后背,脊梁骨都被压弯了十五度。
“嘶!”
黑蛇听懂了人类的话,但它就是要跟着她。
苏酥没办法,只
好拉来自己的背包,将里面的东西全都腾空。
“那你进背包,等会儿我把你放在洗漱台上。”
“嘶~”
黑蛇勉强同意,熟练地钻进背包,在里面盘旋一圈,蛇脑袋顺着肩带搁在人类的脖颈处,继续眯眼假寐。
苏酥叹口气。
洗手间在C字型走廊的另一头,需要穿过十几间休息室。
她边走,边警惕地盯着这些房间。
早在丧尸顺着窗户爬进来后,她和庞灿灿就锁紧了所有的窗户,连带着房间门也从外面反锁上。
丧尸要是能打破窗户,再撞开门,巨大的响声足够她们听见。
眼下没有动静,就是安全的。
苏酥来到女卫生间,警惕地检查一遍后,才将背包放置在洗漱台。
“待在这里不要动,知道吗?”
黑蛇看着她进入一个小小的隔间,隔间门关闭,隔绝了它紧盯不舍的视线。
为什么要避开它?
黑蛇狐疑地爬出背包,顺着洗漱台滑到地面,再一路游到隔间外,那双竖瞳盯着隔板最下方的狭窄缝隙看了几秒。
确定自己钻不进去后,它改变思路,顺着隔板往上爬。
呲溜呲溜。
黑蛇终于爬到最上方,脑袋往下一探——人类刚站起来,裤带堪堪拉到月要际。
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了苏酥的注意,她抬起头,骇然对上那颗熟悉的狰狞蛇头。
“啊!”
苏酥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心脏差点蹦出来。
纵使她已经不再害怕小黑的蛇身,但这么猛地出现,还是会把她吓到做噩梦的程度。
等反应过来后,苏酥的脸上难得浮现出几分愠怒。
“小黑!!!”
她指着门板上不听话的家伙,声音都气得发抖:“给我下来!”
“嘶!!!”
黑蛇也冲她咧嘴,不服气地瞪了回来。
一人一蛇就这么僵持了好久,最后还是黑蛇发现自己的威胁罕见地不管用,才不情不愿地爬下门板。
苏酥忍着怒气打开门板,看见的场景就是小黑在脏兮兮的卫生间地板上滑来滑去!
它见她出来,竟然还想顺着裤腿再次攀上她的身。
“不许靠近我!”
苏酥的语气格外冷硬,脚步更是接连往后退。
黑蛇愣在原地。
它很少见到人类摆出这幅模样,哪怕最开始,她对它也只是害怕与抗拒,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是毫不遮掩的嫌弃!
黑蛇气得直起身,戾气充斥了整双竖瞳。
“嘶!”
竟然敢吼它,还敢嫌弃远离它!
小心眼爱记仇的本性瞬间恢复,某条冷血动物幽幽地凝视着眼前的人类。
这次,苏酥却不肯让步了。
她的胸膛还在起伏,既是气它不听话,差点看见自己上厕所,还
是气它不讲卫生,随意在厕所地板上爬来爬去!
“你现在太脏了。”苏酥尽量冷静地阐述,“公共卫生间人来人往,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细菌,说不定还有人类的排泄物。”
说细菌,黑蛇是听不懂的。
但后半句话,它听懂了,可那又怎么样?
它以前又没少在山林里乱爬,每一寸土地上都会遗留着动物的排泄物。
苏酥终于意识到,小黑再怎么有人性,关于讲卫生这一点,它是没有认知的。
僵持半晌,她决定换个说法:“你在地上乱爬,沾染灰尘没关系,但要是在这种地方乱爬,沾染到脏东西,就不许再靠近我!”
她强硬地给小黑定下了规矩。
“要是不肯改,我就不会再抱你,你也不许再钻进背包,以后只能自己走,听到了吗?”
黑蛇很生气。
它觉得这个人类越来越恃宠而骄了。
它决定扭头就走。
黑蛇当着苏酥的面,有傲骨地往外游。
苏酥被扔在后面,眼睁睁地看着它的行为,心里既难过又失落。
难道相处这么久,它连她一点儿脾气都不许有吗?
“小黑......”
某条冷血动物已经游到门口,如果它有耳朵,此刻肯定会动一动。
但它没有,只扭过脑袋,冷冷地盯回来。
苏酥酸涩地眨眨眼,没再继续开口。
她不说话,黑蛇更生气了!
它想一走了之,可......身后的人类,眼圈悄然变红了。
可恶!
黑蛇愤愤地咧嘴,一瓶矿泉水凭空出现。
它曾经见过人类拿这种矿泉水洗手,蛇身不情不愿地缠着这个奇怪的塑料瓶,往回滑了几米。
看见这一幕,苏酥终于破涕为笑。
她拍了拍洗漱台:“上这里来。”
黑蛇爬上洗漱台,两三瓶矿泉水接连凭空掉落,砸出好几声闷响。
苏酥的闷气与酸涩,在它回来时,早已消散一空。
她好心情地勾起唇角:“还要洗脸巾和沐浴露。”
黑蛇知道这两样东西,因为人类让它收起来时,曾挨个叮嘱过。
砰砰!
又是两样物品砸上洗漱台。
苏酥先是将一瓶水浇上蛇身,确定每一处都冲洗干净后,再挤出两泵沐浴露,一寸寸认真清洗揉搓。
黑蛇还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人类的手掌心真的很柔软,搓起来就像挠痒痒,每块鳞片都舒展开来。
某条野生动物突然就感受到“洗澡”的乐趣。
它不再抗拒,配合地伸出尾巴尖,让人类搓洗到反光。
脑袋也被洗脸巾擦到反光。
直到浑身都香喷喷后,苏酥才重新抱起小黑,心满意足地在它的脑袋顶落下一个轻飘飘的吻。
“小黑真乖!以后不许再乱爬了,知道吗?”
第二次接收到亲吻,哪怕只是一触即离,黑蛇也觉得奇异。
它抬起脑袋,顺势在人类的唇角舔舐了一下。
软软的。
肉质很嫩。
这是曾经吃过很多猎物的黑蛇,得出来的结论。
小黑难得乖巧,苏酥的心情也格外高兴。
“我们出来太久,该回去了。”
再不回去,说不定灿灿还以为她遭遇了什么意外。
苏酥挂着背包,将香喷喷的小黑抱进怀里,这会儿也不嫌它重了。
为了哄它日后爱干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用脸颊亲昵地蹭它。
“香死了!”
“以后也要讲卫生,好不好?”
可不就是在哄小孩。
苏酥面带笑意地抬起头,视线在猝不及防间,触及某道高大的陌生身影。
——对面的男卫生间,刚走出一个年过五旬的男人。
不,那只是在黑暗中,像一个人。
当手电筒打过去再上摇时,一张青白色的丧尸脸跃入视野。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