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怒上心头,藏在被子里的左手一个注意,就狠狠地拽掉了戴在玄蟒脑袋上的凌乱假发。
“你给我出来!”
干了坏事的蛇人慢悠悠游出被窝。
苏酥连忙下去给猎豹开窗。
等它进来后,她才低头——两颗正前方的衬衫扣子,被咬得乱七八糟,甚至布料上也多出了好几个毒牙钻穿的小洞。
她合理怀疑......被钻穿的不止是衬衫。
苏酥运了运气,还是没忍住,一把揪住那截蛇尾,恶狠狠地质问:“刚才人走了,你怎么不提醒我?”
玄蟒这会儿开始装作无辜了。
“嘶——”
他不能说话,他没法提醒。
苏酥悟出了他的意思,更气了。
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暂且先将干了坏事的玄蟒晾在一边,扭头看向猎豹。
后者已经跳到桌子上,将嘴里叼着的小型录音笔轻轻地吐在桌面上。
这也是苏酥去年在商场里扫货得来的好东西。
她将整段录音听完,坐在桌子边沉思许久。
“突然冒出来的六阶战宠......”
司哲说得不清不楚,她都不知道他嘴里所指的六阶战宠是熟悉的旧人,亦或者完全陌生的新人。
如果是旧人,会是从沙漠赶回来的蓝鲸吗?
亦或是灿灿的毒虫?
他们又会逃到哪里去?
思索得越多,顾虑得越多。
苏酥还停在北方基地四周徘徊,一来是想找到庞灿灿他们的踪影,二来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目的地。
但现在看来,她没有撞见想撞见的人,反而撞见了司哲。
他要是孤身一人,倒是件好事。
但他身边有数个六阶异能者,真要是交手,打不打得过另说,会不会让人抓住机会将她的踪迹汇报给科研工会?
在她眉头紧锁之际,半截纤细的蛇尾尖悄然圈住她的脚腕。
扭头,发现玄蟒已经滑到身后,正无声地安慰她。
手掌更是将她脑袋上同样伪装的假发摘掉,一头秀丽的长发柔顺地滚落出来。
苏酥方才那口恼怒的气又消了。
她呆呆地仰头看向玄蟒。
后者的神情看似冷冽,手指却贴心地揉了揉雌性被假发勒红的额头。
“嘶~”
睡觉。
苏酥被打横抱回被子里,刚才的头疼以及颓废已然被打断,俏脸乖乖埋在柔软的被子里,像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呼。
猎豹吹灭了蜡烛,自觉地躺到沙发上。
整个房间只剩下窗外的月光照亮了半截床。
玄蟒轻车熟路地就要往
被子里钻。
苏酥叹了口气。
她突然发现自己在这里拼命思考,一蛇一豹却是完完全全的直脑子,凡事不思考不内耗,要说笨......但玄蟒还是原形时,便已经声东击西地毁掉了司哲的丹田;那本字典,她更是怀疑他早就把里面所有字都记得一清二楚......
猎豹也聪明。
它把她吩咐的事情完成得格外好,完全没有被司哲发现。
苏酥难免开始怀疑自己普通的智商。
她恹恹地闭上眼。
衬衫最下方的扣子再次被咬穿,蹦到了完全不知道的地方。
苏酥猛地睁开眼,忍无可忍地将玄蟒赶到了地下。
“你今天打地铺!”
“嘶!”
玄蟒不干,还要继续往上爬。
苏酥绷紧脸:“你敢上来,我就不理你了。”
阴暗不满的半蛇人僵住。
他妥协得不情不愿。
见玄蟒肯听话,苏酥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躺回去,感觉月复间还残留着阴凉感,包括被咬穿的布料内侧......她倒不是排斥玄蟒的亲近,但猎豹还在啊!!!
到底要跟他说多少次,阿玄才会明白人类社会的文明礼貌。
苏酥的余光扫了一眼地铺。
一双竖瞳直勾勾地盯回来。
在月光下散发着野兽般的绿色幽光。
如狼似虎,生动形象。
苏酥哆嗦了一下。
她连忙闭上眼。
诸多思绪从脑海掠过,直到昏昏欲睡间,楼下忽然响起汽车的轰鸣声、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所有睡意顿时消散。
苏酥起床,隐在窗边望着楼下的景象。
是司哲。
一夜还没过去,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带队离开,走得如此匆忙。
看那方向,是往北边走。
难道是北方基地有什么事急需他回去?
苏酥百思不得其解。
她目送着整支车队离开,心底升起遗憾与不甘,如果司哲是孤身亦或者身边只带了寥寥一二人......算了。
苏酥在窗边站立许久,转身准备回去睡觉时,脑海突然被一道灵光劈过。
跟司哲无关。
是另一件事。
——蓝鲸不能长时间离开水,如果救下战宠们的人是他和曾逐月,那她会带它们去哪安顿?
海边最好。
海边......苏酥的眼睛忽然发亮。
她要赌一赌,虽然司哲那边完全没有提及过灿灿,但她和曾逐月他们毕竟是一起消失的,又都找不到踪影。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其实在一起?
如果他们需要找个根据地......南方基地太远,那孙知春的海边基地呢?
苏酥的心底忽然迸发出一股强烈的预感——他们或许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