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眼看少夫人就要入门了,院子可要修整修整?”
“只将外墙刷一刷即可,其他的她进门自己出钱修整。”
“是,那聘礼该如何准备?”
“她家都没后了,看着随便准备几箱子,到时候再充作嫁妆抬回来,等那两个老不死的断了气,她家中的一切还不都是我们的。”
柳襄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一脚将门踹开,厉声道:“依我看,聘礼就不用备了!”
陈母正往门口走着,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将她吓的一抖,飞快往后退了几步,再定睛望去时,却见被踹破的门板后,薛瑶泪攥着双拳泪流满面愤怒的站在那里。
陈母呵斥的话还没出口就咽了回去。
她强行扯出一抹笑:“阿...阿瑶啊,怎么又来了,何时来的啊。”
她不是才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这两个通身贵气的人又是谁?
薛瑶咬牙切齿骂道:“你们无耻!”
陈母笑容一僵:“阿瑶你误会了,我...”
“这就是陈秀才的家?”
柳襄打断陈母,缓缓靠近她:“你,是他的母亲?”
陈母哪里见过这样气势的姑娘,骇的连连点头:“是,姑娘...可是来找淞林的?”
柳襄拿着匕首在手心拍了拍,道:“是,叫他给我滚出来!”
陈母脸色一白,心知这是来者不善。
她忙走向薛瑶,欲去拉她:“阿瑶,这位是...”
只还未走近,谢蘅就拦在她薛瑶跟前,无声的盯着她。
虽然眼前的公子好看的跟神仙似的,可周身的气场却跟鬼差差不多,这般阵仗,陈母哪里还敢越过他去拉薛瑶,赶紧让人去叫儿子出来。
此时,陈凇林却听得动静出来了。
他远远便看到柳襄谢蘅,一眼便知二人身份非凡,遂加快脚步赶紧迎了上来。
“不知二位...”
“你就是陈秀才?”
柳襄压根不想跟他多废话,皱眉道。
陈凇林怔了怔,望了眼双眼充满恨意的薛瑶,有些茫然的点头:“正是在下。”
柳襄将玉佩扔到他怀里,道:“将薛家的信物交出来,从这一刻开始,你和薛瑶再无关系!”
她在过来的路上,知道了薛瑶的名字。
陈凇林大惊失色,连忙看向陈母,陈母知道方才的话大约是叫薛瑶听去了,略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
不对,不管他们听没听到她刚才的话,他们特意上门就是来退婚的!
陈母遂眼神复杂的看向薛瑶:“阿瑶,这是你的朋友吗?你当真因为方才跟淞林拌了两句嘴就要退婚?”
陈凇林闻言眉头紧皱:“阿瑶,我方才已经解释过了,你还要我如何?”
“解释什么?”
柳襄一脚将陈凇林踢倒在地上,居高临下道:“解释你上门提亲却又嫌弃她抛头露面损了你秀才的面子?还是解释打着口口声声为她好实则只是想将她困于后宅?亦或是解释你们想吃绝户?”
陈凇林只是个读书人哪里经得起这一脚,倒在地上半晌都没爬起来,陈母惊慌失措的扑过去将他扶起来,尖叫声刺耳:“淞林!”
“你们是谁?为何跑到我家里来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薛瑶,你还站
在那里干什么!你带着人来打你的夫君(),你是要忤逆吗?”
薛瑶咬着唇还未出声。
柳襄便将手中匕首甩过去?()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擦着陈母的耳边飞过,扎在柱子上。
陈母吓的脸色一片苍白,惊恐的望着柳襄再不敢出声。
“我再说一次,将信物交出来!”
柳襄幽幽上前拔出匕首,半蹲下看着二人,在陈凇林胸口比划着:“否则,下次就是往这里扎了。”
“士可杀不可辱。”
陈凇林目光坚定的看着她:“我不会退婚!”
“哟,有骨气。”
柳襄似笑非笑道:“这话就留给阎王说去吧。”
陈凇林叫她动手,强撑着冷静咬牙道:“我是秀才,有功名在身,你不敢杀我!”
柳襄故作惊讶的喔了声,而后拿出腰牌递到陈凇林眼前:“那真是巧了,我也有功名在身,好像比你要多一点点呢。”
“所以,你看本将军敢不敢杀你?”
陈凇林认出腰牌脸色顿时就白了。
他惊愕而不敢置信的看向柳襄:“你,你是...”
陈母听得那句将军,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
“不,不可能...”
她看向薛瑶,着急开口:“阿瑶,你说句话啊,你就让人这么欺负你婆母和夫君...”
“闭嘴!”柳襄不耐的打断她:“婚事未成,你哪来的脸一口一个婆母夫君,想娶阿瑶姐姐,你们可没这个福气!”
她不耐与这些人多纠缠,将匕首靠近陈凇林脖颈:“我数到二,若再不交出信物,那就只能送你去见阎王了。”
“一...”
“交,我们交。”
陈母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站起来:“我这就去拿信物!”
柳襄冷笑了声,收回匕首。
陈凇林则用一种痛苦的眼神看向薛瑶,活像是被人辜负了的受害者。
柳襄翻了个白眼儿,起身走向气的直落泪的薛瑶,挡住陈凇林的视线,道:“姐姐别哭了,为这家人生气不值当。”
“这种自私自利的伪君子,也不必指望他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更不必期待他幡然悔悟,在他的心中,旁人只要不顺他的意那都是犯了天条的。”
柳襄说到这里,转身看着陈凇林:“只要不愿意让他们算计,那就是十恶不赦,对付他们,一刀致命即可,多看一眼,都是给他们脸了。”
陈凇林脸青一阵白一阵,想看薛瑶却只能瞧见一片衣角,最终只能道:“阿瑶,这都是误会,我没有算计...”
“这些话,留着去牢里说吧。”柳襄看向回来的陈母,待人走近,她接过信物问薛瑶:“是这个吗?”
薛瑶点头:“是。”
柳襄便将信物递给薛瑶,问:“可有话与他们说?”
薛瑶盯着二人几番欲开口,最终却只是摇摇头:“我与他们无话可说。”
柳襄勾了
() 勾唇:“好。”
旋即,她笑容散去,扬声道:“来人,送进大牢。”
话落,周遭便有暗卫现身,朝陈家母子而去。
陈凇林慌忙开口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即便你是将军也不能无故抓人,这是犯法的,我要告你们!”
柳襄挑眉:“去告啊,我送你们一程。”
“你这是知法犯法!”陈母尖声道:“我们老爷是县丞,我这就要去县衙找县令大人评评理!”
“好一个知法犯法。”
柳襄:“不过,县令大人现在恐怕没办法给你们评理,因为...”
在陈家母子愕然的视线中,柳襄笑盈盈道:“你们的县令此时也在受审。”
“哦,忘了说了,你们家的老爷也被抓起来了哦。”
“你...”
陈凇林身子瘫软在地上,呆滞的看着柳襄:“你这是何意?”
“到了县衙自然就知晓了。”
柳襄收回视线,冷声道:“带走!”
柳襄抬头望了一圈院子,如果没有遇上他们,薛瑶这辈子便要葬送在这里头了。
这样的事数不胜数,她知道她管不完,但只要遇上了,就没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道理。
暗卫上前将陈家人带走,薛瑶还处于震惊之中,待周遭一切平静下来,她才缓缓看向柳襄:“将军...”
柳襄轻笑着安抚道:“别怕,陈家所犯之事与你无关。”
薛瑶茫然的点了点头。
陈家犯什么事了?县令大人怎会在受审?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即便她心里有万千个疑问,也还是忍住没有问出来。
她很清楚,有些事,不是她该问的。
“世...我们回去吧。”
柳襄牵着薛瑶,朝谢蘅道。
从头到尾谢蘅都没说一句话,看起来似乎这事与他无关。
但,方才是他主动说要出来吃豆花的。
柳襄心里明了,却并不点破。
谢蘅淡淡嗯了声,转身走出陈家。
他突然发现,柳襄处理起这种事好像格外得心应手。
就好像是做了千遍万遍。
而此时的他并不知,在边关,柳襄有一个外号,叫青天女侠。
几人刚出了陈家,突觉眼前人影一晃,却是玄烛出现在几人跟前,他看着薛瑶认真道:“我觉得,光退婚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别说薛瑶吓到,就是柳襄和谢蘅都微微怔了怔。
等缓过神来,柳襄忙安抚道:“自己人,姐姐别怕。”
薛瑶自知晓柳襄是她敬佩的云麾将军后,对她更是信任,虽然初时被玄烛吓到,但知他与柳襄是一起的后便没有生惧。
她小心翼翼望向玄烛:“大人这是何意?”
玄烛偏头看向谢蘅,谢蘅没好气的剜他一眼,都无召窜出来了还有必要问他的意思?
“说!”
玄烛这才道:“嫁一个比他好百倍千倍的人。”
薛瑶吓的赶紧摇头:“不,不可能的。”
她一介民女,嫁秀才就已是高攀了,怎敢妄想那般贵人。
柳襄谢蘅对视一眼,心中隐有预感。
果然,下一刻就听玄烛道:“薛姑娘介意他年纪比你大吗?”
薛瑶茫然无措的看向柳襄。
柳襄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薛瑶见此,便猜到玄烛说的人柳襄大概也认识,顿了顿后,鼓起勇气问:“大多少?”
玄烛:“看起来二十出头,有功名在身,文武双全,长得也好。”
柳襄:“...”
谢蘅:“...”
什么叫看起来二十出头?!
薛瑶一听赶紧摇头。
这样的贵人可不是她能高攀得上的。
“他没成过婚,是个老实人,家里没有双亲在世,只有一个弟妹和妹妹和几个孩子。”玄烛继续道:“但他有钱,多少孩子都养得起,也不会过多干涉薛姑娘,他还是今科进士。”
薛瑶想也没想的拒绝:“多谢大人挂心,但民女高攀不起。”
金科进士,那般人物哪是她梦都不敢梦的!
柳襄瞥了眼玄烛,直接道:“他今年四十。”
薛瑶一怔,四十?
这和二十出头差十岁啊!
“但他看起来年轻。”
玄烛解释道:“且年纪大会疼人啊,他品性也很好的,陈家这个给他提鞋都不配,而且他常年练武,身体好,能活得久,退一万步说,就算将来比薛姑娘走的早,他也能留下万贯家财,让薛姑娘下半辈子吃穿不愁。”
柳襄:“...”
谢蘅:“...”
柳襄默默看向谢蘅,能不能管管?
谢蘅没好气的抬手给了玄烛一下:“滚!”
玄烛:“遵命。”
“薛姑娘好好考虑考虑。”
柳襄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道:“这些年那位是不是净教他做媒了?”
谢蘅沉着脸:“我跟他不熟。”
被自己暗卫丢了人的他大概是头一个。
柳襄憋着笑喔了声。
二皇子瞧着沉默寡言,原本她还觉得玄烛是不是跟他久了,很有些像他,如今方知,竟是半点不像的。
起码,二皇子应该没有给人做媒的兴趣。
随后柳襄认真朝薛瑶道:“虽然他有些唐突,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条件也都如他所说,你可以考虑考虑。”
虽然玄烛每一句话听起来都有吹捧的嫌疑,可认真想想,每一点倒也都与高嵛成符合。
要不怎么说媒人的嘴...不对,玄烛是暗卫。
不过二人年纪确实差了些,她也不好撮合,还是看他们自己的意思吧。
薛瑶轻轻嗯了声,没拒绝。
她想着那样的人应是瞧不上她的,但那位大人如此热心肠,她不好拒绝,或许等这里的事了,他们离开这里这事自然就搁置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暗卫出现。
谢蘅走至一旁,他便轻声道:“县衙出了点意外。”
谢蘅微微皱了皱眉头,看向柳襄,柳襄顿时会意,朝薛瑶道:“姐姐先回去,我们去处理点事。”
薛瑶忙屈膝应下:“是。”
待薛瑶离开后,柳襄便道:“出了何事?”
谢蘅加快脚步,沉声道:“梁宇的妾室,是高嵛成的妹妹。”
柳襄脸色一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