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涧没有直接下楼,而是下了一层楼之后拐进了三楼的走廊,刷卡打开了306的门。
这会儿快到午饭时间了,人都在一楼嗷嗷待哺,他想找个清净的地方稍微待一会儿,不会有人进来的那种,他以前一般都在对面307,很少到这间屋子里来,倒不是因为鬼不鬼的,主要是没收拾过,血虽然早就干透了,进来的时候还是能闻到不舒服的味道。枕溪倒闭的那些日子里,这里所有的房间都很清净。
307他还挺怀念的,现在那屋被单羽占了,这人办公室里明明有一间卧室,但可能是现在四楼只有胡畔一个女生住着,他一般不在办公室睡觉。这个屋子自从赵芳芳打扫过之后就没人再进来过,床品都换了新的。
单习交待过,不到没房不动这间,如果一定要用到这间,必须要跟客人说清这个房间的情况
虽然能看得出来单羽以前不是什么善人.
陈涧把窗户打开,靠在窗边,仰头把手里的半罐可乐喝掉了,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拿
.现在看起来其实也非善类,但很多时候又会有些恍惚,感觉对不上号。
出来的,明明也不想喝。
不知道站了多久,脑子里乱七八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手里拿着的对讲机闪了闪灯,接着听到了胡畔的声音:“呼叫店长。“什么事?”陈涧一边问一边关上了窗户
,准备下楼
“饭已OK啦,下来米西吧。”胡畔说。
“好。”陈涧应了一声。
“老板老板,老板那里有没有对讲机?”胡畔问,
“店长你顺路的话叫他来吃饭吧。”
“好。”陈涧叹了口气,不顺路也得叫啊。
他走出房间,锁好门,往四楼慢慢走过去。
单羽办公室里有对讲机,但不知道为什么没回话,不知道这人是没开还是听到了不想动。
.....别是腿刚才又伤了吧?
陈涧先看了一眼307,门掩着的,里面没人,于是又跑上四楼,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刚才在306缓了一会儿,他现在感觉已经好了不少,敲门的时候中气都足了不少。
他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应。
里面没有回应。
他只得掏出了手机,拨了单羽的号。
办公室里传来了电话铃声,接着听到了屋里单羽喊了一声:
“哎进!找不着电话在哪儿!”
单羽的腿架在一摞靠垫上面,正躺在沙发上
陈涧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的手机卡在靠垫和沙发靠背中间响着。
陈涧挂掉电话,把单羽的手机抽出来,递到了他面前:“胡畔让下去吃饭了。”
“你拿上来吧,”单羽坐了起来,
“我在这儿吃,不下去了。
陈涧看着他:“腿不舒服吗?
“没,”单羽说,“早上这事儿他们不得讨论一
下么,给员工留点儿八卦时间吧。
"...我,中午的菜单赵姐给我了,”陈涧说,“你看看.....
“随便,都能吃。
”单羽说。
陈涧下楼之前顺便把他喝完可乐的杯子洗了放回了原处
办公室门关上之后单羽躺回了沙发里,拿过手机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
往办公桌上扫了一眼,他发现那半罐可乐被陈涧拿走了。
不喝,但是接了最后还拿走了。
想想陈涧也只比刘悟大不到两岁,但有时候陈涧处事的风格会让他忽略掉这一点,像现在这样突然想起来的时候,就会有些感慨,陈涧就算退回两年前,也不可能像刘悟那样快乐自如仿佛一个傻子
他叹了口气,过不了几天就又要见到这位活力四射的大学生,顿时有些发愁。
不知道刘悟跟胡畔对接了没有,他摸过手机看了一眼日历,大概是准备国庆假期的时候过来,这会儿没准还在跟同学讨论细节...快乐的大学生。
单羽顺便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十八岁,想起来居然有些模糊,没有目标瞎混的日子每一天都差不多,并没有什么能留下的记忆点,大概只有受伤了才会对某一天有些印象。“受伤了吗?”赵芳芳往餐盘里夹菜,
“刚那一下我看得腿都抽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抽筋不用去医院吧?”陈涧没听明白,他有
看到陈二虎
也就又想到了陈大虎的事儿。
“单老板啊!”赵芳芳看了他一眼。
“他也没抽筋啊。”三饼说。
“谁抽筋了?”陈二虎问。
“你们仨都得去医院。”胡畔边笑边说。
“陈店长?”三饼看着陈涧。
给单羽的午饭单独装出来之后,陈涧端着餐盘准
备往楼上去,胡畔交待他:
“记得问问单老板那个清单哦。
“这么急,吃完饭的嘛。”赵芳芳说。
“肯定急啊,十五间房啊,
”胡畔说,
“这么大的单子呢,必须得完美拿下。
“嗯。”陈涧笑着应了一声。
“刘悟跟胡畔说,他们大概三十个人过来,”陈涧说,“登山带徒步,想问问沿河和进山的路线之类的。”“什么清单?”单羽看着陈涧把一张纸和餐盘一块儿放在茶几上。
“给我看的意思是?”单羽把餐盘放到自己面前,看着餐盘里的菜。
“要不要做,怎么做,”陈涧说,“她不会。
单羽抬头看着他。
...我也不会。”陈润说
单羽啧了一声:“我会啊?
“那我试试吧,我去....陈涧琢磨着去哪儿打听一下。
“去屁,打电话给刘悟。”单羽拿起筷子。
“嗯?”陈涧愣了愣,“说什么?
“骂他。”单
羽回答得很干脆。
黑店吗?
陈涧沉默了。
“一帮大学生,出来徒步,路线都不了解,”单羽说,“你让胡畔问问他要不要再给他计划个救援队。“会暴露,”陈涧说,
“不是说了要保密他是你弟弟吗?’
“表弟。”单羽说。
“不是说了要保密他是你表弟吗?”陈涧说。
“不是说要检验一下接待能力吗?”陈涧说。
“那你打。”单羽说。
单羽看了他一眼:“在这儿等我呢?
“不是,”陈涧叹了口气,“是真不知道怎么弄。
“胡畔接待拿不准的事儿问你,这个没什么问题,”单羽放下了筷子,
“现在是检验店长的应变能力,我就教你怎么弄,打电话骂刘悟。”
“这要不是刘悟,我打个电话骂人,民宿还干不干了。”陈涧让他说得都有点儿想笑了。
“关键现在他是刘悟,这就是你能变通的点,”单羽说,
“骂就行。
“行。”陈涧应了一声,想想在茶几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了,看着单羽,“如果是陌生人呢?”
“拒绝,谁还提供这服务,统共就这三个半员工。”单羽说。
“但是十五间房。”陈涧说。
“财迷啊。”单羽说。
“嗯。”陈涧点点头。
“你要实在想这么周到,”单羽说,“你就抽时间去跑跑,反正这小镇是一点儿宣传都没有,你各种旅游资源了解一下,推荐点儿官方成熟的路线,介绍一下路线特点就行了,你在这儿长大的,应该很熟。”“我自己都不玩这些,我都没进过山,也没有沿河徒步过,”陈涧说,“小镇后来开发出来的那些旅游内容,我见都没见过。“那去玩玩吧,”单羽说着再次拿起筷子,“以前忙着打工也没时间,现在你带薪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