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郁青川替温秋洗完澡,套上一件快要入秋稍厚的棉质睡袍,他侧颊被热水浸泡得发热粉红,稍微留长的卷发被一个小巧的发夹给夹住,宛如一个漂亮且毫无活力的手办娃娃般被男人梳妆打扮。
郁青川将他抱回放在床上,手指卷起温秋微湿的一绺细发,打圈似的玩着,冰凉的唇落在温秋的耳廓边,呢喃低问: "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都死了。
他衬衫上依稀还沾染着未及时处理的丁点血迹,在纯白的衣料上如同雪地里落下的一朵红梅,郁青川还没来得及将这种棘手的事情解决完毕,温秋定时定点的洗漱时间便到了。
郁青川不想让温秋等太久,也存在不想让对方误以为自己失信的缘故,郁青川披着零星的血迹和污浊赶着来见他了。干净的指骨百无聊赖地拨动着温秋的眼皮,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 “小秋,你究竟还要让我等多久呢?"
薄窄的眼皮下是无法聚焦的眼瞳,像极了鸟类死亡时还睁着的眼睛,那颗米粒般大小的眼珠灰蒙蒙的,小黑点的瞳仁涣散,明显已经死透了。
而温秋显然不存在上面所说的这种情况,他还好生生地活着,郁青川将脑袋贴在温秋的胸膛上,时强时弱的心跳声渡进郁青川耳内。少顷,他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一边将手指往下伸,一边俯身倾听温秋有无变化的脉搏,病态的微笑从眼中流露出来: “我已经缺乏很多耐心了。”
窄涩的道口一如既往地被堵死了,无论是用什么都根本探不进去,那种强力开垦的动作会伤及到周围的组织神经。
没有反应。气息,心跳,表情都没有出现一丝意料之外的东西。
然而这些并没有让郁青川备受打击,先前医生的话如雷贯耳响彻在自己的脑海里, “如果身体机能、脑部神经全部没有遭受任何损伤,他的身体具备完全的感应能力,那么只可能存在一种情况,就是患者自己本身不愿意醒过来?"
自己不愿意吗?
郁青川嘴里发出咯咯咯荒诞又病入膏肓的笑声,湿润没有温度的舌尖舔着温秋的耳廓,似乎在描绘着形状,阴霾淬着寒光的声音挤出来: “既然你不愿意醒过来,那我就逼你醒过来——”
小口的地方是同时挤不进去手指和其余东西的,正当他要做一些令人头皮发麻的举动时,极为灵敏
的耳廓捕捉到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寒窣动静,郁青川动作一凝,继而犹如亲密体贴的爱人般在温秋的黑发上落下温柔一吻,目光一冷, "我先去处理一些烦人的苍蝇——"
他松开了被自己缠绕手心的黑发,眼神重现变得缱绻柔和,指腹捻了捻温秋的脸颊, “你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说完,他将那条沉甸甸的铁链扣住温秋细白可见青筋的手腕处,咔哒一声将卡扣锁上。
做完一切郁青川利索起身,他抽出一柄见血封喉足够令人胆颤的□□,冷兵器的银光照射在郁青川麻木不仁的眼瞳里,混着猩红血液般的冷酷。颀长峻拔的身姿旋即打开门,重新融入那茫茫的夜色深处内。
而床中央躺着的少年自始至终呼吸平缓微弱,安静地保持着一动不动。
风声无情残酷地呼啸而过,利刃般从男生的脸颊般削过,他两颊的肌肤被剜得生疼,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巴掌,清脆响亮。
学委屁滚尿流地在林中奔跑着,双手满是硫磺难闻的气息,粉末紧黏在手心的滋味很是难受,不过他已经没有时间用清水去洗涤,因为他刚做完一切,预备工作才拉开了帷幕就被郁青川发现了。
他向来经常锻炼,身体素质可以堪比学校特长训练生,短短五公里的路程更是不在话下,然而即便如此,学委还是以一种颇为狼狈的姿势逃窜着。脑袋本能保护般地往前倾,仿佛退化成四肢行走的动物般在崎岖的林间奔跑。
可身后追赶的猎人速度烈风般迅猛,将本该拉长的距离瞬间缩短,在短短一米左右的距离时,学委顿时恐慌地停住了逃亡的脚步,一个翅趄整个人惨烈地摔到在地面上,脑袋猛地在尖锐突起的石头上磕得头破血流,模样惨烈无比。
黑夜岑寂,昏暗的视线下逃窜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因为视线极其容易产生盲区,很多未知的危机隐患都潜藏其中,稍微不慎就出现现在这种不利的局面。
学委脑袋上破了一道半指长的大口,温热偏黏稠的血液从创口处淙淙流出,他头晕目眩地望着手持利刃阴沉着脸色徐徐逼近的郁青川,冷汗将后背瞬间浸湿得大汗淋漓。
他至今都不肯相信青川会这样对待自己,对方手里的□□在地面剐蹭出嘲听难听的声音,死到临头的恐惧令眼前的少年惊怖地瞪大眼睛,他哆嗦喊着名字: "青川……"
/>眼里清晰倒映出郁青川面目寒冷的表情,他抿直了唇角,不苟言笑的状态下完全拟化成一个狰狞的怪物,脚底踩着男生如同开瓢西瓜般易碎的脑袋,高举起手里早就开刃见血的武器-
然而在这一刻,意外陡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