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时?冒出头,荡起一阵水波。
自从搬进这个社区,埃德加散步时?经常偶遇员工或球员,宁静的独处时?光一去不复返,于是他?给自己找了个新?爱好,开?始赏起了鱼。
时?间已经是傍晚五点,光线渐渐变得昏暗,他?合上?书本?,站到了池边。
黄昏给水面镀上?一层薄薄的金,波光粼粼,鱼儿悠哉地摇摆着尾巴。
看?了好一会,他?听到围墙外?传来细微的动静,循声望去,墙上?的角门却迟迟没有动静。
正在?疑惑,只见一个白色物体从天?而降,带着划破空气的凌厉呼啸,势大力沉地砸碎水面,扑通一声!
顷刻间水花四溅,掀起的水浪飞得比人还高。
看?来,闲适的午后时?光也结束了。
他?难受地抹了抹脸,再也闻不到草木芳香,只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条鱼,全身都是水汽和腥味。
推门的声音终于响起,非常轻,又非常慢,几乎能听出来人的小心翼翼。
打开?一条门缝后,黑色的卷毛脑袋试探着冒了出来,动作鬼鬼祟祟,脸上?却带着笑。
埃德加幽幽地看?着他?,“午安,克里斯。”
那颗脑袋刷的一声又缩了回去。
过了好几秒,小小罗才掩耳盗铃地低着头,快速推门进来。
也不靠近,就远远地站在?那里,伸着脖子张望。
距离太远,只能看?到足球晃晃悠悠漂在?水面,池边的石板是湿漉漉的水光。
他?的脸上?飞快露出一丝笑意,赶紧伸手压了压嘴角,“埃迪。”
埃德加招了招手,“过来把你的球捡回去。”
小小罗努力想?装出愧疚的样子,可是笑容根本?压抑不住,“对不起,埃迪,我不是故意的……”
尾音上?扬,透着说不出的愉悦和亲昵。
埃德加听着,默默不语。
白色的无袖背心和黑色的宽松短裤,多么青春无敌的熊孩子啊。
他?把沾湿的刘海撸到脑后,朝鱼池点点下巴,“你必须给它安排个葬礼。”
葬礼?
小小罗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看?过去。
浮在?水面上?的不止是足球,还有一条倒霉的鲤鱼,肚皮翻白,死不瞑目地瞪着葡萄牙人。
这下,小小罗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抱着脑袋,难以置信地丧着脸,“怎么会这样!”
埃德加重新?站回池边,语气沉重,“她叫金,是我最爱的一条鱼,每次和她说话,她都会对我吐泡泡。”
小小罗抬起头,愣愣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找我说话?”
他?的呼吸一滞,紧接着痛心疾首,“你的同情心到哪里去了,金已经死了啊,这可是谋杀!”
小小罗看?看?那条“金”,忽然说道:“那,鲤鱼能做鳍鱼干吗?”
“你死心吧,我不会做给你吃的。去拿花铲,给金挖个坑。”
小小罗抬眼觑他?,有些摸不准了,“你是认真的吗?”
“生命是平等的,难道你一点都不愧疚吗?”
“我当然很愧疚!”小小罗点头如捣蒜,“我现在?就去!”
等他?挖好一个浅浅的圆坑,埃德加又说,“要有花,还要有十字架。”
小小罗任劳任怨,先是跑到窗下的花坛,一番辣手摧花后,又折了几根树枝,做了一个粗陋的十字架,在?坑边整齐摆好。
一切都搞定之后,他?蹲在?地上?,仰头看?向?埃德加,不好意思地问,“现在?可以了吗?”
埃德加表情平淡,点点头,“去把金捞出来吧。”
“我去?”
“我去?”埃德加反问。
自知理亏的小小罗,忍气吞声地回到池边,脱掉鞋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