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英里之外,螺旋桨卷起狂风,雨丝乱飞。
埃德加的大衣被吹得猎猎作?响,收起电话,快步流星走出停机坪,在一旁等?候的加里撑开黑伞,大声喊,“是他吗?”
埃德加只是沉默着?点?点?头,朦胧的夜色中,脸上一片冷峻。
加里看了他好几眼,不再说话。
回到格鲁瓦尔德时,密林深处的那?一处大宅依旧灯火辉煌。雨越下越大,道道水流从门廊上垂下,连成一片透明的幕布。
水幕后,有一个妇人站在暖黄的门廊灯下,殷殷等?待。
埃德加快步上前,为?她提起裙摆,“妈妈,这么晚了,你该去睡觉,明早我们就能见面了。”
“想念的心情是一刻也等?不了的,埃迪。”
羊毛裙沾了水,在手里沉甸甸的,在地板上留下一路水渍,埃德加拥着?她,侧身贴了贴脸,“那?就是我疏忽了,不应该提前告诉你回来的消息。”
“不,这样很好。这样我一整天都会有期待,一整天都会很高兴,如果你偷偷回来,我只能从明天早上见到你才开始高兴了。”
“是吗?”
“当然。不要和你爸爸和塞斯学,只做最便捷的选择,因为?……人心是最麻烦的啊。”
因戴尔夫人柔柔说完,见他握着?裙摆出神,便一把从他手里扯下。
湿漉漉的布料搭在地上,米白晕成了灰扑扑的浅褐,“家里只有我,不必管它!”
那?天夜里,慕尼黑的雨水一直没?有停过,噼里啪啦砸在落地窗,夜风吹得庭院里的香樟树簌簌作?响,枝条不时拍打着?窗玻璃,搅得人心烦意乱。
凌晨五点?,窗外的世界依旧漆黑一片,不过已经渐渐安静下来,手机的铃声清晰可闻。
“埃迪,如果我想你了,可以去找你吗?”
他本就耐心,这回怀着?愧疚,更?是对?小孩无有不应。
或许温柔的对?待就是最好的教导,刚才还在扰人清梦的小小罗也体贴起来,黏糊糊地说了几句话,就催他继续去休息。
埃德加挂了电话,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明明精神很疲惫,却无论如何也睡不了。
上次的列支敦士登事?件,他提前告知?了小小罗,后果就是配合得十分拙劣,或者说是根本没?有演,还为?此被卢克怀疑有二心。
因此这一次,他便不想再让对?方知?情,只是当时的决定下得有多果断,现?在就有多为?难。
面对?男孩,他总是冠冕堂皇的,但是骨子里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向来可以眼都不眨地说假话。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因为?欺骗一个人而不安……
第一天。
斯鲁厄就收到德足协下发的通知?——因为?兹拉坦不尊重裁判,被罚款1.5万欧元,但是这件小事?根本算不上新闻。
现?在的新闻是另一件事?,《世界报》的头版果然旧事?重提,开始细细分析施泰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