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双方立下互不欺骗的束缚是最好的。
但束缚的条件太过从心,如果要更严谨的话,意味着二人一旦有丝毫隐瞒或欺骗,就会立即受到束缚的惩罚。
这也是为什么两人没有提及这项手段的原因。
即便没有束缚,她们对互相的说辞也有自己的判断。
“下一个问题吧。”脑花漫不经心道:“这是最后一个了。”
加茂枫眯着眼睛,但脑子里却在不断思索着,脑花刚刚的回
() 答。
脑花想要同化天元,凭借着它剥夺身体的术式。
【六眼也不是万能的,不必想得那么复杂。】
他可以被脑花杀死,也能被伏黑甚尔杀死。
天元也不是万能的,天元只是一个躲在结界里的普通咒术师而已,她甚至都没有自保能力。
她可以被脑花占据身体——是否也能被她占据身体?
她要证实。
加茂枫迎着风向前看去,对上女人纯黑的双瞳。
“最后一个问题。”少女开口:“星浆体,可以反同化天元吗?”
风明明不大,刮在加茂枫的皮肤上,竟让她觉得犹如小刀割肉般疼痛。
女人在前方一动不动站立着,嘴角的弧度没有变化。
“......很有趣的想法。”它温声回答:“不过很遗憾,不能。”
“如果星浆体可以反同化的话,这千年来,天元早就消失了。”
加茂枫静静地看着对方脑部凝聚的咒力,似是燃烧的火焰不断灼烧着眼球。
像是一团诅咒缠绕于此。
突然,她看见那平静流转的咒力出现了一丝波动,就像是心跳加快时的颤抖。
滴答。
一滴冰冷的雨水砸在加茂枫发顶。
滴答。
又是一滴雨水,从黑夜滴落在她的心里。
冰冰凉凉的,一下就把加茂枫浇得清醒了。
“......是么。”
少女的声音轻轻地飘散在空中,化作云烟散去。
“你很害怕吗?”脑花的声线变得更加温和:“如果你想活着,可以跟我在一起,我会答应小姐的任何请求——当然,仅限小姐一人。”
“我说了,一个人的道路总是孤独的,我们会是很好的伴侣。”
“不用了。”加茂枫想也没想地拒绝了对方:“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她长睫微动,指尖停留在半空,视线从女人身上移开,似是遗憾地看着地面。
浓密的睫毛覆盖下来,遮住了其中那掩不掉的狂喜。
脑花在撒谎。
它的咒力告诉自己,它远不如表面那么平静。
天元,可以被星浆体反同化。
“还有你的最后一个问题。”加茂枫道:“说吧。”
她想快点回去了。
难怪,天元不愿意见她,是怕她发现什么,反过来吞噬自己吗?
这种事,如果她一开始就知道,说不定真会作出那种决定。
不过现在无所谓了,她有了其他想法。
如果因果真的被打破,天元将作为个体存在,就像伏黑甚尔也不在因果之内一样。
她或许,可以利用天元去对方大长老。
只要大长老死了,再解决脑花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可惜她只给自己设置了三个问题的界限,不然还真想问问脑花究竟和大长老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最后一个问题吗?”
脑花托着下颌,话锋一转:“嗯......好像下雨了,这个天气不适合继续聊天了,毕竟小姐要是生病感冒了,我会很担心。”
它似是在调侃。
“虽然我对小姐还只是一知半解的状态,不过最后这个问题就保留吧。”
“因为现在问那个问题,我总觉得小姐会忍不住杀了我。”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脑花低声笑了起来。
“好吧,我暂时相信小姐了。”它道:“至于我先前说过的,会给小姐一些补偿,小姐想好要什么了吗?”
加茂枫定了定神,重新抬起头。
“当然。”她说。
“不过,这个愿望也暂时保留吧。”
加茂枫道:“你立束缚给我想要的东西,而我也立束缚许诺会给出最后一个问题真正的答案。”
“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