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适合进宫,若你品性不好,便是再聪明,恐怕也会弄巧成拙,反而坏了大事。”
“其实哀家当初你议亲前,哀家是有能力阻止的。只是那时候,你性子更跳脱些,哀家觉得我们玉儿或许更适合活在宫外,有个一心一意疼你的丈夫,便没开口。”
“哪知道等你及笄之后不久,哀家就后悔了呢,汾阳王妃闹上你家,哀家却连句申饬都不能给。”
瞧见太后眼中的感伤,裴良玉忙道:“多谢姑姥疼我,可没发生的事,您怎么能预测得到呢,您这样,我可是要心疼的。”
太后被裴良玉说得没了那个氛围,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这三年里,你不能进宫,哀家就一直在想,宫里除了孤寂,还有什么好呢。后头想得多了,才觉得哀家过的还是不错的。”
“哀家出身世家,碍于前朝,先太后不敢磋磨于我,底下的后妃们虽有不长眼的,可只要我自己稳得住,她们一旦蹦跶得高了,就连皇帝也容不下她。”
“除此之外,哀家有全天下的宝贝可挑,有六局二十四司为哀家精心打点,为哀家的喜好而尽心尽力。而哀家,只要做好一个皇后,养大一个皇帝。”
“寻常夫人需要操心迎来送往,婆媳夫妻,哀家都不必去想。”
这……裴良玉不得不承认,方才一路上,就算摆开了好坏,自己也只决定考虑考虑的婚事,在经过太后的口后,竟变得如此有吸引力。
别说什么感情,世家的奇葩事多了去了,恩爱夫妻成怨侣的,更是数不胜数。
就是她自己,当初多期待和汾阳王世子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哥哥成婚,如今再想起,不也被生活磋磨得只剩了叹息?
人都是会变的。
才及笄的裴良玉,相信世间有真爱,她一定能得到。
三年后的裴良玉,只觉得厌烦。想要彻底摆脱汾阳王府。
既然都要嫁人,又注定不会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丈夫,那为什么不选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呢?
这样的想法,若叫外人知道了,必会觉得惊世骇俗,可偏偏这屋里只有裴良玉和太后两个人。
而太后……并不觉得裴良玉的想法有什么错,因为她当初进宫前,也是这样想的。
裴良玉想了想问:“姑姥你不会想家吗?”
“想啊,”太后毫不犹豫的回答,“所以你娘也从西南嫁到了京城,而后常带你进宫来看哀家啊。”
“西南太远了,不过哀家还是回去过两次,”太后说的是先帝出巡,特意领她私下往西南李家走过两遭的事,“虽然住的不久,却已经不错了。”
远嫁还能至少回过两次家,在此时已殊为不易。
裴良玉在心底一盘算:“那您回去的次数还不少,我娘好像也就回去过三回。”
她记忆里,极少出现外祖和舅舅、姨母的身影,没什么大事,他们都不怎么离开西南的。
提起老家,太后索性也将要说的事情抛开,给裴良玉讲起一些幼年趣事。
有些事裴良玉听过的,有些则是她从来不知道的,太后原想好好珍藏,可又怕日后没人再知道,索性一股脑儿讲给了裴良玉听。
等再起身往外走,裴良玉便满脑子都是她娘被捉弄,气得找小舅舅打架,把小舅舅打的抱头鼠窜还绑在柱子上的事了。
裴良玉本想好了,要好好多考虑一段时间,最好是能回去再问问爹娘的意思,再做决定。却不想,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
就是这满脑子打架官司,她无意识开合手里扇子的工夫,就险些撞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