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愿以死谢罪,求王爷饶了他,他是无?辜的?!”
“你是懂得怎样激怒本?王的?。”吴王轻轻踢开她,手起刀落。
滚烫的?血从脖腔中喷出,人头咕噜噜滚出去好远,脸上还停留着死前一瞬的?茫然。
“三郎——”凤娘尖叫着扑到丈夫身上,放声大哭起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吴王甩甩刀上的?血渍,“那两个小杂种呢?”
旁边的?下属低声道:“镇子搜遍了,没有找到。”
吴王看向凤娘,“他们?在?哪里?,说?出来,你仍是我最受宠爱的?女人,你的?儿子也依旧是吴王世?子。”
凤娘昏昏抬起头,“最守宠爱的?女人?裴定方,你根本?不?爱我,我也从来没爱过你。我的?丈夫是你们?都瞧不?起的?庄稼汉,他不?如你有权,不?如你有钱,跟着他,一年到头能?吃饱穿暖就不?错了。”
“可那又如何?他尊重我,爱护我,心疼我,在?他这?里?,我头一回知道了被人捧在?手心里?是什么感觉。”
凤娘颤抖着捧着丈夫的?头颅,温柔地将?他的?眼睛合上,一点一点整理好他的?遗容,小心翼翼放在?丈夫的?脖颈上。
“三郎,等等我……”
吴王斜瞥她一眼,刚要说?话,却见凤娘起身,低头朝这?边扑过来。
“王爷小心!”下属惊呼一声,本?能?地挡在?吴王身前,犹豫一瞬,只摁着刀柄,没有拔刀。
砰!凤娘一头撞在?廊庑的?柱子上。
“娘——”
院门口,裴禛疯了似地跑过来,抱住母亲缓缓下滑的?身体,看着那满头满脸的?血欲哭无?泪,不?知所措。
凤娘虚弱地喘息几声,积聚起最后一点精力,颤抖着手抚上儿子的?脸颊,“别……别……学他。”
话音未落,手已?无?力地坠下。
裴禛抱着母亲,他空张着嘴,只觉喉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酸胀苦涩,想哭哭不?出来,想喊也喊不?出来,无?法呼吸,无?法思考,胸口炸开似的?疼,几欲昏厥过去。
“啊啊啊——”
死寂过后,是一声惨烈的?痛号。
这?个声音不?是喊出来,不?是哭出来的?,像是从心底最深处,用手血淋淋地挖出来,带着无?比的?痛,扔在?火堆里?。
凄厉的?呼喊在?小院上空孤独的?回荡,所有人都沉默着,回答他的?只有火把噼噼啪啪的?燃烧声。
良久,一只手落在?他的?肩膀,饶是隔着层层衣服,也能?感受到那只手所带来的?冰冷和压抑。
“和你说?过多少次,任何时候,都不?要在?人前显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不?要让人知道你的?软肋在?哪里?。”落在?他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吴王的?声音也越来越冷硬,“你太沉不?住气了。”
裴禛深深低着头,只有这?样,才能?不?让别人察觉他眼中的?恨意?。
吴王收回手,缓缓向外走了两步道:“知道你错在?哪里?吗?”
裴禛深深吸了口气,竭力压制着满腔的?悲愤,“请……父亲指教。”
“你目标不?明确,心肠软,耳根子也软,做事总是犹豫。你想保你的?母亲,一开始就该不?顾她的?反对送到别处,那样我就不?会发现她,她就能?活命。”
“你想要那个女人,一开始就该不?管不?顾抢到自己身边,把你熬鹰、驯马的?手段都使出来,还怕她不?臣服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