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乍到长安,学着贵妇人做各种添置,早就挥霍得差不多了。
修缮了宅邸,又给自己的女儿攒了嫁妆,剩下的一半被儿子拿去赌庄输了个精光。
剩下的那一点点,刘氏下定决心,得牢牢捏紧了,不能再漏。
那缩减开支,自然是从虞栖枝她娘那里开始缩减了。
一个小小的妾室,她作为主母,还不是随便拿捏。
只是没想到虞栖枝竟还能来质问她了?
想到叫虞栖枝前来的目的,刘氏压下心中火气,勉强和悦了颜色:“如今虞家开支紧俏,侯府……”
刘氏正是打起了侯府的主意,那可是昌宁侯府,世家望族,乌衣门第。哪怕随便从手指缝里漏一点出来,都够寻常人家好几年的花销了。
虽说侯府嘴上说的绝,但之前不还是帮了虞家大儿子的忙了么?
只要虞栖枝这边……
未等刘氏将遮将掩地将话说完,虞栖枝道:
“母亲,我为姨娘请了医师,姨娘看病吃药的花销只从我账上出,府上,只要能容医师半月出入一次便可。”
刘氏面上挂上怒容,她话还没说两句,就被虞栖枝如此打断,刚要如从前那般拍案发怒,才意识到,虞栖枝如今攀上了侯府的高枝,再也不是先前那个任她拿捏的小女孩了。
“往后,便不劳烦母亲。”
虞栖枝说完,福了福身,转身走了。
望着虞栖枝的背影,刘氏气得低声咒骂。
“贱丫头!真是风水轮流转,野种也能爬到头上来撒野。”
“想不到,真想不到…早知今日……”
“娘,你在说什么?”虞家嫡女听着自家娘亲神神叨叨的小声嘀咕,心中疑惑。
“没什么。”刘氏面对女儿,倒是堪称慈母,她顺了顺女儿的额发:“娘说,你一定能比虞栖枝嫁得更好,她有的,你也要有。我的乖女。”
刘氏轻哼一声,虞栖枝,虞栖枝。
虞栖枝就连名字都是她赏的。她就是要虞栖枝明白,虞栖枝栖的,是虞家这根枝头。
她就不信了,虞栖枝一个小小的庶女,没有母家的支持,在那侯府,能有多好?
……
“当真?世子和虞栖枝真的吵起来了?”
何氏自从被老侯爷下令禁足,每日只能从严嬷嬷这儿听得外面的消息。
得知裴璟与虞栖枝不和的消息,何氏乐不可支,拍手叫好。
“老奴听得真切,那日世子与虞栖枝,在庭院中就起了争执,这几日,世子似乎也没怎么回府里住。”
严嬷嬷倒是没有夸大,裴璟与虞栖枝的关系确实因那次的争吵冷了下来。
不光是因为裴璟新春事忙甚少回府,便是回府的时候,虞栖枝主动去书房找他,都没见到人。
世子院中的下人,对待虞栖枝倒是一切如常。
倒是严嬷嬷,因着裴璟对虞栖枝的冷淡,教导虞栖枝时,态度是越发随意放肆了。
这日,裴幼凝学堂难得放假,裴幼凝便央着虞栖枝陪她。
裴幼凝原本伤寒才愈,见到蛇后受了惊吓,更是病了一场,好在这次好转得快,只是越发爱黏着虞栖枝了。
“嫂嫂,你不怕蛇吗?”裴幼凝与虞栖枝在湖边走,望着波光粼粼的春日湖面,难免就联想到那日枕头底下的小蛇。
虽然后来哥哥帮她把院子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但裴幼凝一想到蛇身冰冷的触感,仍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