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儿!快到为娘这儿来!”谁料,那小男孩的母亲见儿子转眼不见,不顾阻拦,也赶紧急急地直闯了进来。
这名年?轻妇人脸上神色的十足戒备。好似不是她家小孩自?己闯进院子来,反而是虞栖枝她们将这小孩骗进来的那般。
闯进来时,她恰好见着虞栖枝弯腰将纸鸢递给她家小孩子的这一幕。
年?轻妇人赶紧把冒着鼻涕泡的小儿子从虞栖枝手边扯回到自?己身边。
抓着孩子的手,年?轻妇人面露嫌恶地瞧了虞栖枝一眼,然后指桑骂槐般拍了一下小男孩的手: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往后放机灵点,别来这种地方,听见没?”
原来,这名妇人早听街坊说了,这座城郊的宅邸里搬进的女?人,多?半是被男人养在外头的金丝雀。那根本就?不是他们这种正经本分过日子的人!
这挺大?的宅邸,这么些下人,就?虞栖枝一个?主子,虞栖枝看着又这么年?轻,生得还如此貌美,妇人心底的猜测,即刻笃定了。
再看眼前?人雪肤乌发,双瞳剪水,即便秀眉蹙起,眼底也像含着秋波似的。
只?消瞧见那一把柔韧的柳腰,即刻就?能想到人夜里不知廉耻勾引男人的样子。
皇城脚下,蓄养外室,便是最为人所不耻的行为之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也必定自?甘堕落,品性低贱!
嘴里这么隐隐晦晦地讽刺着,到底是在别人家里,也怕被人打,说这话间,年?轻妇人已经不由分说地抓着她家小孩的手,快步走出门去。
“你什?么意思啊!”
画扇按捺不住,追上两人骂起来了:
“弄清楚是你儿子自?己闯进来,要捡他那破玩意……”
画扇追着那两人渐渐远去。
虞栖枝在院中静静坐下,脑袋有点痛。
她无意去揣度方才那人的想法,但?那名年?轻妇人看她的眼神,虽然那妇人并未把话挑明,虞栖枝可太能明白了。
她与韩姨娘在洛县时,就?是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的。
“小姐,我扶你去休息吧……”
虞栖枝身边无人时,芳儿才敢上前?来。
“小姐,你想起什?…”见了虞栖枝有些苍白的面色和微微蹙起的眉,芳儿哪敢再多?说什?么。
能不能恢复从前?的记忆,能回想起多?少来,这些事,总归没有小姐的身子重要。
……
这夜,虞栖枝依旧是独自?睡的。
或许是受到了白日的刺激,或许是孤枕不易眠,虞栖枝在半梦半醒之间想到了韩姨娘,想到了她们从前?在洛县的日子。
她又想到了封青凌温和暖煦的少年?时的样子。见到凌哥哥的模样,虞栖枝在睡梦中也不由轻轻弯起唇角。
脑海中却忽然响起一道冷酷低沉的声音,对她说封青凌已经死?了。
死?了……死?了。
不对,怎么可能?
如果封青凌死?了,那这些时日陪在她身边,与她耳鬓厮磨的人是谁?
听闻虞栖枝昨夜又梦魇了一整晚,天色尚未完全亮起,裴璟绕路赶来看她。
不想吵醒她,他动作很轻推开?屋门,在门口解下佩刀。
本该在榻上补觉的人却醒了,或许是一夜未眠。听见动静,她走向?他。
“裴璟……”
光线暗淡,裴璟忽然有些看不清虞栖枝的神色,他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