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了眼前那件薄纱般的法衣。
花纹眼熟,是他买给淮序的漂亮衣服。
可他却在不清醒间忘记了他早已将衣服买下,这件法衣也早已穿在了淮序的身上。
混乱的头脑衍生出混乱的感知,颜月歌只当这件衣服还没到手,下意识便将胳膊收紧,心下念头突起,登时觉得一定要把这件衣服给淮序穿。
可是衣服,应该是这样扎实的手感吗?
在颜月歌的混乱消退之前,头顶却突兀响起了熟悉的慵懒音色,“醒了?”
是淮序的声音。
是淮序的声音没错,可是……
颜月歌茫然抬头,视线与以手支头向他看来的淮序对上的一瞬,便就突然理解了他们此刻的姿势——淮序正将他揽在怀中,而他也正紧紧抱着淮序的腰。
明亮的夜色照耀着,落在淮序雪色的发,落在淮序半眯的赤色眼瞳,落在了法衣上闪闪的纹样,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
淮序微凉的体温早已被他稍稍暖热,却终于烫到了他似的,大脑嗡的一声,伴着心口守宫砂绝赞的亮度,颜月歌瞬间红了脸。
混沌的头脑瞬间里变得清晰,颜月歌飞快松开手试图远离淮序的怀,却不想淮序的手臂没有丝毫的松懈,牢牢将他固定在了原地。
淮序只是看着他,紧接着道:“天这才黑,再睡会儿吧。”
淮序的音色很淡,声音很轻,似是带着些诱哄意味,引得他再要沉沉睡去般。
但颜月歌还是忍住了。
大半个下午的睡眠于他已经足够,况且比起有没有睡饱的问题,此刻他是怎么躺到淮序怀里去的问题显然更重要一点。
被守宫砂压过一轮的理智终于上线,颜月歌也终于发出了醒后的第一个音节,“你怎、怎么……”
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显然对现状仍是不解,却怎么也没法将疑问完整说出口。
淮序恍然,应道:“你一直唤我,还不让我走。”
有关噩梦的记忆早已被遗忘脑后,梦境的碎片却在此刻浮现与脑海,颜月歌隐约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什么,面上登时更红。
“对、对不起哦,我可能睡蒙了。”
闻言,淮序只是浅浅应了声“嗯”,似乎并没有在意什么的样子。
颜月歌松下一口气,再度试图离开淮序的怀,“那啥,我睡好了,淮序你要不再睡会儿,我去边上打坐。”
这一次,淮序并没有再去拦他,干脆将他松了开去。
可不等他高兴,坐起来后颜月歌才发现,自己非但抱着淮序的腰不撒手,甚至还将淮序那条颀长的鱼尾夹在了腿间,一整个就是侧身搂着大抱枕的形容。
颜月歌石化当场,似是让淮序察觉,又出声对他道:“午后天确实热了些。”
言下之意,分明是他将淮序当了凉枕抱着取凉。
颜月歌缓之又缓的抬手捂住了脸,无声发出了无助的尖叫。
或许的或许,确实是他睡时不安唤出了淮序的名字,引得淮序凑近安慰,却在那之后贪恋淮序身上的那份凉意,才一直抱着淮序没有撒手。
而淮序,居然就任由天生体热的他将热意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