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满脸不赞同,“妈妈不休息了吗?”
“反正就最后几小时,看一眼吧。”阿舍尔冲着白发子嗣眨眨眼,那张漂亮清冷的面孔一旦染上柔软,会立马变成战无不胜的武器。
谁能抵得过妈妈那近乎撒娇的眨眼和微笑呢?
反正赫尔和斯库尔不能。
“好吧、好吧。”
任何一次虫母和子嗣的分歧里,最终妥协的也只有子嗣。
夜里浮空的机械舱自然有夜里巡视的士兵,但有虫族的精神力作弊,阿舍尔和子嗣们想出去不过轻而易举。
通向外界的唯一舱门矗立在千米之上的高空,阿舍尔趴在赫尔的怀里,在舱门无声开启的瞬间,赫尔身体倾斜,便带着臂弯间的虫母自高空落下,身后跟着动作迅速的斯库尔。
风声凛冽,宛若刀割。
白发子嗣们丝毫不受影响,而敏感单薄的虫母又被保护得很好,在赫尔的有意为之之下,宽厚的手掌隔着斗篷挡在了阿舍尔的面庞之前,避免他受到冷风的惊扰。
不过片刻,千米的高度之下,子嗣们带着虫母轻盈落地。
有毒的雾气弥漫在XX-7能源星的地表,阿舍尔拢了拢临行前硬被赫尔安顿而披上的斗篷,整个人几乎被裹成了团子,又被两个白发子嗣护在中间,慢吞吞向着迷雾深处前进。
才走了几步,属于虫母的味道逸散于空气,吸引来了刚刚饱食后的子嗣。
捕猎状态下的子嗣们恢复了原始形态,漂亮的纯白色覆盖在他们的躯干之上,于朦胧夜色下散发着莹润的色泽。
他们是雪原上的精灵,哪怕脱离了冰雪覆盖的世界,也依旧具备那股看起来就能让人联想到冰天雪地的能力。
打头的白色巨虫体态高挑、匀称,半透的躯干甚至可以隐约见到骨骼的轮廓,那是一种梦幻的美感,自远处奔跑而来,却在即将靠近虫母的时候收敛速度,连风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妈妈的气息是他们永远都不会丢失的方向指引。
不曾拟态的芬里尔低下巨大的脑袋,轻轻蹭向阿舍尔,但在距离虫母十厘米的时候,却被几根纤白的手指轻轻抵住了下巴。
阿舍尔有些嫌弃地皱眉,“芬里尔,吃完饭要擦嘴的。”
好端端的漂亮白色上,染着些许杂色,瞧着就令轻微强迫症的阿舍尔心里难受。
芬里尔歪歪脑袋,又眨了眨眼睛,只眼巴巴地盯着虫母,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无赖到了极点。
阿舍尔无奈,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手帕,轻缓地帮偶尔不听话的孩子清理卫生。
这是他习惯的,来自于白发子嗣们的撒娇,毕竟时常作为被照顾的那一个,阿舍尔偶尔也是要好好扮演一下“母亲”这个角色的。
只不过,孩子太多的也是麻烦……
上一个才被把嘴巴周围擦得干干净净的芬里尔刚满足地挪开位置,下一个排行老二的耶梦加得就眨巴着眼睛凑了过来。
——擦了一个还有另一个。
耶梦加得垂下又高又壮的身躯,把脑袋挡在了阿舍尔面前,甚至因为对自己和虫母体型的错误估计,差点儿一脑袋将弱不禁风的青年给扛倒。
赫尔在后侧扶住了阿舍尔,暗含威胁地看向耶梦加得。
除了虫母,天不怕地不怕的耶梦加得就怕赫尔——毕竟在任何一个环境里,得罪大厨从来都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好吧好吧,低头我给你也擦擦。”
阿舍尔努力地扮演着一位公平的母亲。
几个夜里悄悄出来吃夜宵的孩子们酒足饭饱,便挨个排在自己的兄弟身后,等候着来自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