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樱垂下眼睫,后知后觉地羞耻起来。当时对着谢凌,自是什么解气就说
什么,哪里顾得上这些。
现在回过味来,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她久久未答,未曾注意,傅景深的眼眸暗沉下来,薄削的指尖摩挲她后颈的肌肤,每一下都带着迫近的危险。
“说话不算话,可是不好的品德。”
话音刚落,季樱的身体悬空,睡裙薄薄的裙摆转了个圈,整个人被打横抱起。
男人嗓音低沉,一字一字缓声在她耳畔道:“这个落地窗,不用可惜了。”
……
耳畔传来傅景深一声声逼问。
“还说离婚吗?嗯?”
季樱眼角被逼出透明的泪花。
完全想不到,因为这句话,自己会受这样大的苦头。
“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傅景深却仍不满意,黑眸微眯,自上而下地看着她汗湿的小脸:“所以想过?”
季樱欲哭无泪,为他的强势,很恨地咬上男人肩膀。
故意道:“想过你净身出户!”
傅景深胸膛轻颤,低低笑出声。
季樱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但到此时,心底那点不确定也尽数消散。
至少,什么也没发生,也幸好,什么也没发生。
这一夜累极,季樱甚至再不能直视落地窗外的繁华夜色。
她背过身,乌黑长发铺在枕上。感觉到男人的吻轻轻地,极其珍重地,落于后颈。
迷迷糊糊时,季樱听见傅景深轻缓的嗓音,带着些许空茫。
“谢凌给我下了药,但酒水被谢牧梓换给了蒋仪。”
竟比想象的更加不堪…
季樱眼睫一颤,就要清醒过来,正欲开口,男人修长的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
似在自嘲:“这种事,确实难以启齿,你听着就好。”
季樱没再动作,抿起淡色的唇瓣,安静地听他往下说。
“或许别人,我会更谨慎些,但谢凌是我母亲。”
是啊,有谁会想到,母亲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季樱心口都揪紧起来。
“但樱花,药物也不能控制我。”他微微停顿,“所以,没有如果。”
季樱心尖一跳。
傅景深手指穿过她柔软细滑的乌发,“傅远和谢凌,只将婚姻当做利益交换的筹码,将我当成继承家业的机器。”
季樱眼眶微热,忍不住转身,伸出双臂抱紧他。
“我出身在这样一个家庭里,但我始终认为。”他顿了顿,嗓音宛若大提琴般低磁:“忠贞是婚姻最基本的准则。”
“我也会只有一个傅太太。”
良久。
季樱眼圈通红地吸了吸鼻子,忍住到喉间的哽咽。
所以到如今,她还能有什么不确定的,为什么还要说出那种话。
“对不起…”季樱低声道。
傅景深抚她后脑,手掌渐渐下滑,“不接受口头道歉。”
“不如给我一些更有意义的补偿。”
……
季樱在第二天收到了谢牧梓的消息。
“他说,要请我们吃饭。”
近来港城降温,季樱对着镜子,在旗袍外套上一件米白针织外套,她今天没挽发,乌黑微卷的长发垂在身后。
季樱比划着头发的长度,感觉有些长了。
傅景深靠在门边,视线始终逡巡于她窈窕身姿,听见她的话,不知把重点放在了哪里:“所以你打扮?”
季樱:“……”
她静默地转身,强调了句:“我只是套了件外套。”
傅景深不置可否。
谢牧梓找他的缘由,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
不得不说,谢牧梓这一招妙极,一箭三雕。
拉拢蒋家,打击谢凌,顺带离间他和谢凌。
“晚上六点,”季樱又看了眼消息,随口问:“三哥,你去吗?”
“怎么,”男人却不讲道理:“你已经要去了?”
季樱:“……”
她有些无奈地看他一眼,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偏偏对谢牧梓有这么大的敌意。
不怎么想惯着他,季樱转身涂口红,“大概吧。”
……
傅景深黑眸微眯,都快要气笑了,半晌,开口:“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