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有点儿身手,但因脸上一道疤不好找出路,昨日被魏姩看中买了下来。
魏姩点了点头,看向魏裎,道:“我想过了,外头还是要留着人才好,五弟先前买的那人便让他继续在外头盯着。”
魏姩拿出一张身契递给魏裎:“这是昨日殿下送我的人,以后便让他跟在你身边。”
魏裎一惊,忙推拒:“不行,这是太子殿下给二姐的人,怎能给我。”
“殿下说了,他们由我安置,五弟放心留着便是。”
魏姩道:“若是有人不许,你便如实说,有殿下的名头在,他们不敢动他的。”
魏裎还是不敢要,毕竟,那可是太子的人!
魏姩只能道:“其实,这都是我亲自选的,太子只是帮我出了钱而已。”
不止魏裎,青年也是一怔。
原来昨日那辆马车里的人,就是姑娘。
“你现在处境艰难,身边必须得有信得过的人才行。”
魏姩又看了眼外头伸长脖子往里望,却被她院中人拦下的阿良,眼神微凉:“阿良留不得了。”
魏裎还没有悟出她话中深意,便又听她道:“他迟早会害死你。”
前世,魏裎极有可能就是死在阿良手上的!
夜黑风高,他又受了家法行动不便,贴身小厮是最好下手的人。
魏裎面色怔怔的看着魏姩。
魏姩却看向了青年。
青年触及到她的视线后,拱手道:“奴才明白。”
魏姩这才又朝魏裎道:“我留了他原本的名字,以后他是你的人,便由你做主。”
青年很有眼力见的走到魏裎跟前跪下:“奴才见过公子。”
魏裎忙将他搀扶起来,知道自己没法拒绝,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犹豫片刻后,道:“请公子赐名。”
魏裎抬眸看向院中的阿良,片刻后道:“好,容我仔细想想。”
“是。”
魏裎临走前,又朝魏姩致谢:“若二姐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魏姩正想说不必,突然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问:“你近日课业可繁重?”
“不算重。”
魏裎回道。
魏姩眼睛一亮,道:“那还真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二姐吩咐。”
魏裎忙道。
魏姩却又看向青年:“你可会写字?”
青年:“会一些。”
魏姩忍不住抚掌:“如此甚好!”
半刻钟后,主仆二人一人抱了一堆经书往回走。
魏裎很不解,二姐抄经书作甚?
青年则很迷茫,他之前为了生计会接各种各样的活,但,抄经书这还是第一次...
走在二人后头的阿良目光阴沉,似要将青年的背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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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裎离开后,杏和院便陆续有人到了院中,冬尽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都有着月兰那样的担忧,他们来到这里好吃好喝,有新衣裳,有工钱领,可还没干活,就又得了药在房中养伤,他们很是惶恐不安,都怕自己丢了这个饭碗。
冬尽禀报魏姩时,魏姩正盯着一箱子经书发愁。
即便魏裎二人抱走了一些,可剩下的她无论如何十日也抄不完啊!
听完冬尽的话后,魏姩眼睛一亮,忙道:“你去问问他们可有会写字的?”
冬尽明白她的意思后满脸惊惧,几番欲言又止后还是领命而去,很快就回来了。
有两个男子,一个女子会写字。
两个男子曾上过几年学堂,女子曾在一间药房做过工,勉强学了些。
魏姩闻言喜不自胜,当即就让他们领了经书去,其他受了伤且不会写字的,就给他们打下手。
杏和院的活并不多,剩下几个身上没伤的完全能够应付。
魏姩想着正好借此机会促进大家的感情,便将偏厅收拾出来,所有人每日聚集在此抄经书,就连冬尽也在魏姩旁边摆上了桌案,奋笔疾书。
这一连几日,杏和院宛若是一间书院,墨香四溢,和乐融融。
到了第五日,魏姩发现照这样的速度下去,还是远远不够。
因为,除了魏裎,其他的帮手虽然会写字,但写的磕磕绊绊,一日顶多也就一本,根本赶不及交差,于是她用五套衣裳和十两银子换来了风十八相助。
谁知风十八盯着经书若有所思后,问:“若我每多招来一个人,十两银子给他,能不能给我多加一套衣裳?”
魏姩只想赶紧交差,未作他想就点了头。
于是接下来的五日,风十八每日早出晚归。
第一日走时抱走一堆经书和二十两银子;第二日走时抱走翻倍的经书和四十两银子;第三日抱走再翻倍的经书,和八十两银子!第四日抱走再再翻倍的经书,和一百六十两银子!
第五日,风十八盯着已经空了的箱子,恋恋不舍:“姑娘,没有了吗?”
魏姩也盯着她:“.....”
“再有,你就得把我寝房搬空了。”
短短四日,她的杏和院空了大半!
她这些年存下来的一共也才十多两,哪有钱付三百两酬金!
那都是每晚她让风十八将她院里的东西拿出去卖,第二日风十八再拿着卖来的钱去请人抄经书...
现在,她的杏和院已经非常干净了。
除了寝房的珍宝架上还有几件摆件,红木桌椅较大不好搬外,杏和院可以说是被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