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雲并不想立刻开?战,孤心中起疑,回来看看。”
“顺便找你算账。”
卫蓁自动忽略后面那句:“那殿下发现什么了吗?”
褚曣心中确实有一个猜想。
卫蓁身份大白,那个人的目的就显而易见了,他想挑起卫齐两家的争斗,而此时?西雲又将他拖在边城,这让他很难不怀疑,那个人或许与西雲在做着某种交易。
不过,他原也不必亲自回来,让人将消息递回来就行,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亲自走一趟,一则,他想试探西雲,二则,想来见见她。
“有一个猜测,还?未得到证实。”
卫蓁忙道:“什么猜测?”
褚曣没有立刻答,他默了默,反问:“孤听父皇说,你年?后就去阆王府了?”
这意味着,卫蓁将会继承卫家,上?阆王府的族谱,成为阆王府唯一的继承人。
阆王府可不比寻常,有让天?下都忌惮的阆军,下一代继承人,不比他这个储君容易多少。
卫蓁点头:“嗯。”
褚曣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她若走上?这条路,他之前对她的训练是远远不够的,她需要更快速的成长。
且接手阆王府,不是一朝一夕就行的。
“卫家与齐家,代表着什么?”
卫蓁立刻便反应过来褚曣不是在问她,是在考她。
她道:“权贵与世?家。”
“还?有呢?”
卫蓁拧眉,还?有?
突然,她脑海中灵光闪过:“前朝,新臣!”
褚曣:“继续。”
卫蓁闻言一时?有些怔愣。
她的方向说对了,但?还?有她没有想到的东西。
前朝与新臣不是早在太子送到齐家后,就慢慢的融合了?
这两者之间?如今还?有什么关?联?
卫齐的争斗,前朝新臣...
卫蓁身子一僵,半晌后,喃喃道:“殿下的意思是,那个人真正的目的,其实不是卫齐两家,而是前朝与新臣?”
“他是想挑起这两个派系的争斗!”
褚曣半撑着身子,看着满目惊愕的女子,勾唇:“他为什么要挑起两个派系的纷争?”
卫蓁紧紧皱着眉,为什么?
她想来想去,却始终没有头绪。
“若是起了纷争,他如何受益?”
褚曣循循善诱道:“用?西雲将孤拖在边城,他想做甚?”
卫蓁眼眸中的惊讶越来越浓。
原来西雲的挑衅,竟是为了将太子调离奉京城!
那个人勾结了西雲!
前世?她入狱后,太子还?在京城,按照这一世?的轨迹,前世?的这个时?候,太子也在边城。
东宫不在,才有了后来奉京城的那场动荡。
那么再后来呢?
那个人做了宰相后,太子回来了吗?
他可有识破他们的的诡计?
脑海中无数个疑问徘徊着,卫蓁在太子的注视下静下心来,慢慢的去抽丝剥茧。
如今虽然外邦不稳,但?朝堂还?算是安宁的,他却偏要搅起这般风云,所图为何?
只是权势?
不,不止!
为了权势与西雲勾结,动摇北阆国?本,何至于此?
所以只有那个答案,他就是想要颠覆北阆!可如今的北阆远甚于前朝,他若是普通人,没有理由这么做。
大约过了半刻钟,卫蓁抬起头看着褚曣,试探道:“他,是前朝的人。”
“前朝,皇室。”
只有前朝皇室的人,才会想搅乱北阆朝堂,从而获益,所以,他真正的目的,是皇位。
卫蓁越想越心惊。
前世?他成功了吗?
若是成功了,太子必定回不来;若是太子回了奉京城,他就肯定不会如愿。
褚曣的眼中划过一丝赞赏,他伸手点了点卫蓁的额头:“不愧是孤未来的储妃。”
卫蓁:“.....”
“父亲母亲还?没点头。”
褚曣似笑非笑道:“别想在背地里使坏,否则,他们每拒绝一次,孤都会在你身上?讨回来。”
卫蓁:“.....”
她默默地打消了撺掇父亲给太子教训的想法。
“孤得走了。”
褚曣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作为未来的储妃,有责任保护奉京城,找出他的身份,杀了他。”
卫蓁复杂的望着太子:“殿下是不是太看的起我?了。”
要真是前朝皇室的人,背地里还?不知多错综复杂。
再者...
“我?还?不是储妃。”
褚曣:“作为北阆唯一一位县主?,也有保护北阆的责任。”
卫蓁:“......”
反正,他就是要将这个棘手的前朝皇室交给她就是了。
“对了。”
褚曣突然想起了什么,道:“父皇说,按道理,你算是孤的妹妹?”
卫蓁:“...外祖父已不在皇家族谱上?。”
褚曣:“名义上?虽如此,但?情分上?,你是孤的妹妹。”
卫蓁:“...殿下想说什么?”
“唤声哥哥听听。”
卫蓁别过头。
她就知道是这样!
“不叫?”
褚曣眯起眼,欲伸手解腰带:“那孤留一夜再走。”
卫蓁明知他是吓唬她,却还?是心间?一颤,忙伸手阻止,樱唇轻动:“哥哥。”
褚曣嘶了声,靠近她:“孤更不想走了,怎么办?”
卫蓁难得见太子耍赖,眉眼中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这个人,真是...
“殿下!”
门外突然传来兔十八的声音:“郡主?与郡马往这边来了。”
卫蓁身形僵住。
父亲母亲此时?过来,是发现太子在她这里了!
她急忙要将褚曣推起来,却推不动,只见他皱起眉头:“知道了。”
他又在她唇上?轻啄了口,意犹未尽,依依不舍:“看来孤留不成了。”
“殿下,你快起来!”
卫蓁没有他的镇定,见他迟迟不动,已急的不行:“殿下不怕被父亲母亲追杀了?”
褚曣捏了把她的腰:“那不如孤挟持你私奔。”
卫蓁:“......”
“孤觉得这个办法很不错。”
褚曣神色郑重道:“今夜星光正好,孤带你出去赏星星月亮?”
卫蓁起初只以为他是开?玩笑,直到他起身拿了她的衣裳过来,她才知道他是来真的,她整个人都麻了:“殿下...”
你疯了吗?
她没说出后半句,但?褚曣却听出来了:“孤不是一向都是疯子?”
卫蓁一时?竟找不出反驳的词来。
褚曣二话不说的将衣裳给她套上?,卫蓁慌忙要反抗,就听他道:“孤这一去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你就不想与孤多待一会儿?”
卫蓁的动作顿住了。
她沉默片刻后,默默地配合着褚曣给她穿衣裳。
直到最后,他拿起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在即将靠近栖鸾轩的一片灯火中,消失在了黑夜时?,她想,她一定是被太子传染了。
褚曣带着卫蓁飞檐走壁到了城门口。
夜风寒凉,褚曣用?大氅将卫蓁裹在怀里,眺望着那片漆黑的夜空:“孤凯旋时?,你来这里接孤。”
卫蓁缩在他怀里点头:“嗯。”
“边城是不是比这里还?冷?”
褚曣拥紧她,道:“是要冷些。”
那里没有她,要冷得多。
离别在即,二人在夜空中相拥,似有千言万语,可却都沉默了下来。
直到马蹄声响起,卫蓁望去,见是兔十八骑着太子的马到了城门下,她仰起头看向二人:“郡主?带人追出来了。”
“殿下赶紧跑吧,郡主?提了刀。”
卫蓁扶额,眼皮子直跳。
她其实有些明白太子此举用?意为何,不过就是在告诉父亲母亲,他对她势在必得。
“你就说被我?劫持了,不是自愿的。”
褚曣低头在卫蓁唇上?碰了碰,低声道:“孤走了。”
卫蓁眷恋的看着他,点头:“殿下一路顺风。”
褚曣折身跃下城墙,落在兔十八骑过来的马背上?,守城士兵默默的打开?城门放行。
褚曣却并没有立刻走,而是在身后马蹄声传来时?,他慢悠悠回头,扬声道:“姑姑,边城刻不容缓,我?便先?走了,改日上?门提亲。”
说罢,他最后抬头看了眼卫蓁,扬起马鞭:“驾!”
卫蓁看他穿过城门,忙折身跑到另一边,朝那道飞快远去的身影喊道:“我?等殿下回来。”
若那个人想用?西雲绊住太子,便说明,太子在边城,很危险。
一旦奉京城事成,他们必定会想尽办法将太子永远留在边城。
边城她帮不上?,但?奉京城,她必竭尽全?力。
褚曣没有回头,只抬手扬了扬。
很快,一人一骑就消失在夜色里。
城门关?上?,卫如霜将马喝停,一脸郁色的盯着城门,眼神似能将那道门戳出个洞来。
刻不容缓?!
刻不容缓他还?有时?间?去郡主?府劫人出来!
这个狗东西!
卫蓁站在城墙上?,偷偷看了眼卫如霜的脸色,才赶紧下了城墙。
她到城墙下时?,卫如霜已经下马迎了过来:“蓁蓁,他没欺负你吧?”
卫蓁眼神微闪,摇头:“没有。”
卫如霜气不打一处来,盯着卫蓁半晌,斥责的话到底是咽了回去,只道:“这么冷的天?怎也跟他胡闹!这飞檐走壁的受寒了如何是好!”
卫蓁毫不犹豫道:“殿下将我?劫持出来的。”
卫如霜看了眼她穿戴整齐的衣裳:“....”
她有那么好骗?!
卫蓁无辜看着她,片刻后,卫如霜终是败下阵来:“好好好,母亲知道了。”
“回去就加强防备,我?看他下次还?翻不翻得进来!”
“腿都给他打断!”
要不是郡马拦着,她第一时?间?就去了栖鸾轩,哪还?能容他将人带走。
卫蓁刚低头偷偷弯了唇角,便又听卫如霜道:“骑马回去?”
卫蓁忙点头:“好。”
随后,卫蓁便与卫如霜打马回了郡主?府,有人察觉到动静,次日,郡主?府对外称是遭了贼。
外人不由唏嘘,什么贼敢偷到郡主?府去,而只有知情的暗道,这大概是遭了天?下最厉害的贼了,要偷的还?是郡主?府最宝贝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