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洵以为姜扶在说笑,可是没过几天,她居然欢欢喜喜地跑回来,告诉他可以去镇上的私塾读书了。
姜扶为他换上了没有补丁的衣衫,拿出了不知何时做好的书袋,带着他去了曾经呆过两个月的学堂。
老师拈着胡子对他说:“你表姐如此诚心,我便再给一个月期限,如若还是如先前一般顽劣,自个儿收拾物什滚回家去。”
那时叶洵才知道,姜扶在私塾外,跪地求了老师三天。
没有束脩,她便在学堂里做工,天不亮就跟自己从村子赶来忙碌,一直到夜里为老师一家做好了饭,烧好了水,才能回去。
叶洵每次都要等她,两个小小的身影在晨间与夜幕中来回穿梭。
那年冬天,特别特别冷。
那年冬天,奶奶也去了。
操持完丧事的隔天早上,姜扶倒在了雪地里,她弱小的身体不堪重负,她病倒了。
那一次叶洵背着她,发现,她怎么就这么的轻呢!
原来,师娘每次给的吃的,她都全部留给了自己,而不是一人一半。
她骗了自己。
那天,叶洵没有去学堂,他去了赌坊,用两个铜板在赌桌上赢了人家二两银子。
至那以后,他不再让姜扶去学堂了,他说在帮人抄书挣钱,束脩、生活费,纸笔书墨,所有的东西他都是从赌桌上赢回来的。
别人赌钱靠运气,他靠脑子、听觉与眼力。
赌坊老板将刀架在叶洵的脖子上问他,“为什么这么准?”
叶洵笑道:“雕虫小技。虎爷,要不要玩盘大的?”
没多久,叶洵跟着虎爷进城了,几人去了四家财坊,赢了一百多两银子。
叶洵分得一半,他买了一支金簪,两匹颜色鲜亮的绸缎。
他高高兴兴地带着东西回去,结果迎接他的不是姜扶的笑脸跟欢喜,而是荆条跟失望的眼泪。
这是姜扶第二次流泪。
而第一次,是父母下葬那天。
叶洵从来未曾想过要让她伤心难过,他只是想给她这世间最好的。
是的,最好的。
叶洵说:“我没偷没抢,凭本事。”
姜扶诧异,失望透顶。
她将那支金簪扔进了泥地里,并对叶洵说:“金石染上了污移尚能洗去,人若染上了恶习何以摆脱?
阿洵,你是否认为自己的心坚如金石,不被影响,不沉迷,不迷惘?”
叶洵被堵得哑口无言。
他跪在父母的牌位前悔悟认错,他对姜扶说:“我不想你那么幸苦,我想为这个家出一份力,我不想成为被供养的那一个。阿扶,你明白吗?”
姜扶说:“我明白。
阿洵,我准备去镇上买糖糕,你教我算数识字吧。”
“好。”
叶洵发现,姜扶在学业上特别有天赋,很多东西一听就懂,一教就会。
至此,他越发努力,精心专研。
很快,老师教不动他了,他去了镇上唯一的那家书院,成了甲字班最小的学生。
那时,姜扶买完糖糕会时不时过去找他,为他送衣送米。
看着五官渐渐长开的姜扶,同窗对叶洵说:“你表姐又来了。”
叶洵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