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霭霭,你睡了吗?”
“我想进去和你谈谈。”
是祁言礼。
池霭本能推下了即将开启的吹风机按钮。
她很累,要在明日与祁言礼相见之前思考好如?何处理?这段关系。
眼下不适宜与他私下见面。
在她房间的两侧,是方知悟和方知省的房间。作为客人,祁言礼和陈诗蔚被安排在二楼。她不知道祁言礼冒着这样大的、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风险来?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祁言礼在外?面敲了很久的门,池霭亦站在原地缄默了很久。
直到声响渐灭。
她又等了片刻,确认无人敲门后,鬼使神差地握住了门把手。
方家的房子绝不似池霭居住的老式小区那样,开门时会发出陈旧的吱嘎声。
她开启得无声,而门外?倔强站立的青年望过来?的眼神同样无声。
尽管庄园的内部一年四季都处于恒温状态,但?在深冬的时刻,为了在上楼时避免发出多余的动静而选择光着脚掌的祁言礼站在面前,依旧无可避免地令池霭体会到了一丝冷意。
惊讶过后,她压低声音:“你的咳嗽还没有好全,这是在做什?么?”
祁言礼的目光低微到了尘埃里?:“霭霭,可以?给我五分钟吗?五分钟就好。”
两厢僵持之下,池霭只好将他放入房内。
她左右环顾,确定?无人被惊动,随即将房门关紧。毛绒拖鞋在厚实地毯上犹疑地向后挪动一步,尚未来?得及转身,就被祁言礼展开手臂自后向前紧紧抱住。
“我没有、没有答应要跟陈诗蔚结婚。”
“那都是她自以?为是的想法而已。”
“这辈子我都不可能会跟别的女人登记注册。”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陈诗蔚去打扰你。”
“霭霭,对不起……”
池霭的手不知该握哪里?,只好用力抵在门把手上方骨节屈起。
她的头?发处于半干状态,贴合身体的末尾仍会蜿蜒下淋漓的水痕。
她倾听着祁言礼解释的急迫话?语,又在靠近后颈布料处感觉到温热的湿意。
在一片冰冷的黏腻中?,这抹带着热度的触感格外?鲜明。
池霭清楚从自己头?发滴落的余水早已冷却。
那么这点热意只能是——
“祁言礼,你哭了吗?”
池霭放松了撑在把手上的力度,情绪不明地出声询问。
谁知身后拥紧自己的人一下子僵硬起来?。
“没有、不是的……”
池霭鲜少见到如?此语无伦次的祁言礼,她反手按住桎梏着自己腰肢的健壮手臂。
祁言礼的语调立刻上扬了些?许,愈发手足无措:“霭霭,霭霭,你不要转过来?……”
池霭充耳不闻,却是稍许加重力气一拧,就挣脱开来?调换了位置。
她侧过身,见嘴上说着没有哭泣的青年,正可怜兮兮地垂着眼帘。
他浓长?的睫毛像是阴雨天被雨滴打湿的蝴蝶般无助依附在眼眶。
随着池霭转过来?的动作,受惊似地飞快抖索两下。
沮丧的、易碎的、哀求的。
所有有关脆弱的描述词交织在一起,便组成了她眼前的祁言礼。
池霭呼吸微滞。
她不得不承认,那股被压制的不适感再度攀升。
祁言礼应该是匍匐在她掌心的蝴蝶,她不允许起飞,他就没有任何向往自由的权利。
事业、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