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萝细想着还真是,原身从前不出村,桑萝来了以后却是常往县城走动的,确实没再见过灾民往这边走。
许掌柜摇头:“过不来了。”
桑萝听到这里只觉遍体生寒。
原身但凡逃得晚一些,她穿越过来会是什么场面?
饿死的那个还是被吃的那个?再有瘟疫,这才是地狱吧。
许掌柜不知桑萝原是南边逃过来的灾民,听她打听粮价的事情,便问道:“你是要买粮?”
桑萝点头。
许掌柜便提点:“那你得趁早,昨日提前征租税的布告一出,今日一早县里的谷价就已经又涨到八十二文一斗了。”
桑萝神色微变:“又涨了?”
许掌柜点头:“可不就是,很多人现在还不知道吧,粮铺那边背后的东家现在像是急着收粮,并不声张,我们要不是常与粮铺打交道,也不能这么快知道,但也捂不住,总有人进去买粮,而且县里居民也要交租税,那勤快的今天恐怕就开始买了,粮价涨了的事情就捂不住,就这会儿粮铺门口怕是已经排起长队了。”
桑萝一听这话,头皮都麻了麻,一刻也不敢耽误了,匆匆与许掌柜告辞,就要往粮铺去。
许掌柜看她这样,喊住桑萝:“桑娘子莫急,你是要买多少粮食?要是买着交租税的,你也别去排队,我这边与粮铺倒是有些关系,让伙计跑一趟,能让那边直接送过来,到时我再让伙计拉车替你送家去。”
桑萝一时不知怎么说才好,想想自己才送出去的好几道菜谱,索性合盘托出:“确实是交租税的,需要四石四斗,不瞒您说,我原也是北边过来的,几个月前才在这边定居下来,刚盖了房子,现在算得上是一穷二白,手上能买粮的银钱也就一千文,也是边赚边买,粮价涨得这样急,我怕是后边还要再涨,许掌柜,桑萝有个不情之请。”
她还没说,许掌柜已经抬手止住:“我明白,你需要多少银钱,我先借你一些,把需要的粮食先买上吧,回头素毛肚那边的货款再抵扣就是。”
桑萝松一口气,倒是学着男子一般揖了揖手:“多谢许掌柜肯出手相帮,我家中也无甚存粮,许掌柜若信得着我……”
她在心中快速算了算,道:“我今日带在身上的有一千钱,劳许掌柜借我四千钱,我先买六石粮运回去。”
说着掏出随身带着的过所递给许掌柜,道:“这是我的过所,许掌柜看看,上边有我家中情况和田宅所在。”
许掌柜推了回去:“桑娘子不必如此,我老许自问看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信得过桑娘子,我看桑娘子交税就要交到四石四斗,大致也估得出你家中人口,买六石粮是不够吃的,这粮价后边应该还会涨一段时间,涨到什么价还真不好说。桑娘子倒也不必因是与我借钱就不好意思,我看这样,我借你六两银子,你买上九石粮吧,交了租税能余下四石六斗,估计也能撑到明年春夏了,到时灾情想来也能过去了,秋季的新粮也将下来,粮价不会跟现在这样。”
桑萝在心中快速算了算,九石粮,七千三百八十文。
跟许掌柜借六两银子的话,相当于七千二百文买过粮后她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