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这不还是豆腐吗?”
桑萝笑了起来。
直到点豆腐的时候,她取出白天买的盐卤敲下一小块,敲碎后再取小块中的小小块,放进石臼里捣成细粉,沈安和沈宁才瞪大了眼:“大嫂,你要换一种东西点豆腐吗?”
兄妹俩不认得盐卤,但天天看桑萝用的都是石膏,两者的区别还是瞧得出来的。
“对,这个叫盐卤,换这个点豆腐的话,做出来的豆腐质地不同,可以叫老豆腐,不过咱们豆腐框子少,明天一早还有定量的嫩豆腐要出,所以今晚先不做老豆腐,咱们做酱干。”
当然,石膏点的豆腐也是能做酱干的,只是口感上会有些区别,桑萝这是要做老豆腐了,顺道把盐卤也买了回来。
沈安和沈宁听到了新吃食的名儿,一眼不眨的瞧着这酱干怎么个做法。
前边和做豆腐半点不差,除了点豆腐的东西不一样了,直到点豆腐后,原该是把结成絮状的豆腐花放进铺好纱布的豆腐框里的,他们大嫂确实也放了,下一步却不是压豆腐,只拿那豆腐框暂做个能滤水的容器罢了。
先前剪的纱布这时候就都派上了用场,两个小的来帮忙时手都是洗过的,这时跟着桑萝一起,有样学样的,往纱布里舀絮状的豆腐,团一团捏一捏,包成一个个四四方方的墩实小方块。
新送来的板子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包好的小方块被一块一块码在板子上,等到都包好了,满满两大板,一板六十四块,一共一百二十八块。
然后,在沈安和沈宁疑惑的目光下,桑萝把那两张板子上边层层加板,一边加了四块木板,这才转而往上放洗得干净的石板。
说是石板,其实还是大块些的石头,只不过相对规整,像板子,这往下压的力也就匀称。
又拿了几个空桶空陶,在底板的四角放着,以防压出来的水滴到地上,泥地滴上水,那可不是好玩的。
等都弄好了,桑萝笑道:“行了,等上三刻钟。”
说是三刻钟,其实也没个具体的计时,全凭经验去把握。
沈安和沈宁就蹲在一旁,看着那包着豆腐花方块的纱布不停的被挤压出豆汁儿来,豆汁沿着木板,滴滴嗒嗒,又滴到了空桶里。
沈宁是个会过日子的,打从开始做豆腐起就留心过做豆腐压出的浆汁,最早还问桑萝这是不是就跟豆浆一样是可以喝的,这东西都是煮沸了的,豆腐脑都能吃,这个自然也能入口,但桑萝否了。
不好喝,且还容易有石膏水残留,不建议。
最后这东西只能被倒了,当然,她泼出去后鸡鸭会抢着喝一些,沈宁特意问过桑萝,听桑萝说没关系才放心。
等看到那纱布包被压得越来越薄了,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兄妹俩就喊桑萝来看。
桑萝觉得也差不多了,卸了那层层石板和板子,又去了包着的方布,兄妹俩就跟见证奇迹似的,看到了跟豆腐质地完全不同的东西。
“这就是酱干啊?”
“这好吃吗?”
桑萝笑:“这是白坯干,还不是酱干。”
把去方布的活计交给沈宁,桑萝喊了沈安来帮忙烧火,拿出白天在县里买的卤料,开始备卤水。
沈安是吃过卤肉的,知道这东西有多香,看到这里两眼就放了光:“大嫂,这酱干做出来是跟卤肉一个味吗?”
“香味会有点像,但不会是一个味。”
肉就是肉呀,酱干哪能真的替代。
“不过也很好吃就是了。”
夜色下,从几人在的灶屋开始,到小院,再到小院上空,开始飘起一股子极馋人的香味,不过他们住得远,村里人也闻不到就是了,只把沈安和沈宁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