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是跟粮食有关,卢家老两口脸色变了变,心里那点不好的预感越发的深,一人拿起一个,展了开来。
破口只要展开一下就能看到,有前边这话,只一眼,老两口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人为破的口。
卢老汉捏着粮袋的手抖了抖,一张老脸火辣辣的疼。
“这两个袋子是谁家的?”
“阿萝的,许家还有三个,不过许老太太有没有留意到这破口的不对我就不知道了,阿萝帮着缝补时发现的,她也没声张,这事也没法说。”
卢婆子一手捂了捂心口。
她算是知道陈婆子为什么说只把他们叫来都算是得罪他们家了。
因为把她叫来其实就已经是觉得这贼大概就是出在她们老卢家了。
可她还不能怪陈老汉和陈婆子,因为一听有问题的袋子是桑萝和许家的,就算是她自己也想不到别人身上去。
可就是因为这样,脸是真的疼。
卢婆子把那粮袋子紧紧一攥,就要起身:“我这就回去问一问。”
被陈婆子一把按住,又扯了她坐下,陈老汉也把黑着脸抖着手跟着起身的卢老汉按下,陈婆子这才劝道:“这事也别冲动,说实话,也没谁看到真是谁做的,弄个不好要是我们冤枉了人呢?各家粮食丢得其实都不算多,这要是搁在从前,咱们还在十里村,碰上这样的事那就只能含糊含糊认了就是,以后各家粮食看好了就成,最多气不过站在门外不指名道姓骂一场,谁亏心谁受着,像我们今天这样直接把你们请过来,说实话,都是给你们添堵,给我们自家也找不自在的。”
这话说得卢婆子脸都胀红了:“倒不用这么讲,你也说了那是从前在十里村,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你和陈老哥肯跟我们说说实在情况,我心里谢你。”
难堪是真难堪,但要说怪陈老汉和陈婆子,那还真没有。
陈婆子拍拍她的手,道:“我就是知道你们什么性子才敢揽这事,当然,把这事告诉你们,也不是就料定了是谁做的或是找什么后账,只是这样的世道,咱们几家是多大的缘分才凑到了一起避难,外边越乱,咱越是要拧成一股绳才行,要是这股绳从里边腐了朽了断了,这不是一家的事,一个不好,所有人都得搭进去,所以这事才不能瞒着你们。”
“如果是我们误会了那就最好不过,如果不是误会,说实话,丢的粮不多,也没谁要追究,看着拴柱铁柱虎子这几个孩子份上,也不想张扬,所以才私下里喊你们过来,以后你们自家人多注意几分也就是了。”
要是不想得罪人,最好的法子其实是把这事当着谷中住的六家人的面一起抖开来,而不是单找了卢家老两口过来私底下说。
卢家老两口都点头,卢老汉气得眼前都一阵阵发黑了,还抓着陈老汉的手一个劲儿道:“你们是好意,顾念着我们这张老脸和几个孩子的脸面呢,我们都知道,我们先家去,这事无论如何给大家一个说法。”
陈老汉看着卢老汉直打颤的手,心里都替他悬着,按住道:“再坐会儿吧,心里那口气稳一稳再走,回去也别喊打喊杀的,解决不了问题,把孩子往外支一支,自家关着门把事情弄弄清楚,这些事还是别让孩子们听到的好。”
不然就算是他们不带异样神色去看卢家长房那五个孩子,那几个孩子以后只怕也难再抬起头来了。
听得这话,卢婆子一把年纪的人了,眼圈都发了红,要了一辈子强的老太太,因着儿媳,家里这名声是一毁再毁,这会儿当着陈老汉和陈婆子也不强撑了,一手支在桌子上,把红了的眼圈埋进了手心里蹭了几回,直把刚溢出来的那一点泪意蹭了个干净,这才放下手来,跟陈婆子吐了句苦水。
“拴柱他们几个,这辈子要叫他们娘拖累死。”
说完这一句,也算缓过了几分,她看看自家老头,知他这心里一时很难缓过来了,索性道:“行了,我们也好些了,这就回去吧。”
桌上那两个袋子卢婆子也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