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赵黄鸡说完这两句话,像是已经失去再开口的兴致,又转身走回了他原来站立的那片角落里。
狂烈的风雨从敞开的窗扇间扑进来,沾湿他黑色的袍服。
剩下李文溪抓着个兔子坐在地上,觉得方方面面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她想了想,试探着从包里又掏出一盏灯,一边盯着赵黄鸡的侧影,看他有没有啥反应。
她一般随身会带两到三盏灯,一不小心碎了一盏也有备用的。
灯光霎时照亮了这方逼仄狭窄的钟楼顶层,地面已经湿透,积了一层水,灯光里微微泛着镜面般的亮光。凹凸不平的灰褐墙面上,水滴三三五五地往下淌过,像是无数道斑驳的泪痕。
见赵黄鸡没什么别的反应,李文溪于是就从地上爬起来,提着灯明目张胆地到处照了起来。
不过照了也没什么用处,因为这钟楼上一共就七八平米的地,除了一个杵角落里的赵黄鸡,以及她自己之外,什么东西也没有。
空空荡荡的。
李文溪一无所获,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尝试跟剧情NPC赵黄鸡搭话:“赵黄鸭,真的死了?”
李文溪问出口的时候,其实已经做好了这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赵黄鸡当场发作的准备,没准抬手留给她再来一链子。
但没办法啊,好奇啊。李文溪这人有疑问弄不清楚,她身上好像有一百只蚂蚁在爬。
然而这个不正常的赵黄鸡好像在自从经过她“自证”确认了她“赵黄鸭的朋友”身份后,整个人的脾气好像又一下变得正常回去了。
听见她这么直接的问,语气依然挺平静,而且回答了:“是,我亲手将她埋了,埋在萨尔德斯镇的院子下面。你如果想去看一看,作为她的朋友,你是可以去的。”
埋在萨尔德斯了?
李文溪眉头一动,埋得这么远,那如算上来回路上的时间,赵黄鸭得是在她刚把人送回来没几天就死了。
“那赵白羽——她舅舅去哪儿了?”她问道,挺想当面去问问他是怎么的个养小孩儿法,能养成这样。
结果就见窗边的赵黄鸡微微一回头,铁链“叮啷”轻响,目光凝望了她片刻,然后说道:“你不知道?”
李文溪说:“知道什么?”
提灯的光芒将整间窄室映得十分清晰,李文溪看着灯光下赵黄鸡的脸,心头划过几分疑惑。
——他有这么瘦吗?
好像也不单单只是胖瘦的问题。李文溪对赵黄鸡的那张脸印象是非常深刻的,记忆里,上次见时他虽然也挺瘦,五官轮廓也非常的漂亮和分明,但仍旧留有几分少年人的色彩。脸颊上有一点莹润有光的薄肉、眉宇间犹带些许青涩而明媚的朝气,生起气来也是鲜活的,双颊会涌上红润。
而面前灯光里的这个人,样貌乍一看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站在这样近的距离里用目光仔细描摹,就会发现他不仅从脸到身形都比从前更为瘦削了,整个人在神情和气质上也有分别。他的眉、他的眼,他雕塑般俊美的面容,看起来更冷漠,眼神也更深沉,像是石料、兵刃历经打磨后削去了锈壳的锋芒。
就因为从地底爬出来了一趟?累着了?
李文溪心里正乱七八糟地胡乱猜着,就听赵黄鸡低沉的声音说道:“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