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规划好行程,他们车队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人乘坐马车与骑马并行,一部分则步行以马拖拉运辎重。
步行的士兵与随行物品待一块儿,自然速度要慢一些,而骑兵在前,除了开拓视野,更是为了清扫前路障碍,以防有埋伏。
所以,搭乘马车跟骑兵一队的宇文晟跟郑曲尺他们,先一步到达了巨鹿国的雍春。
巨鹿国的雍春,算是一座历史比较悠长的古城了,雍春也是巨鹿国曾经的国都,后来搬迁之后,但这里仍旧是巨鹿国的根据要地。
虽说雍春是古城,但经过几番重修,不断扩展城郭范周,如今也是巨鹿国规模数一数二的大城。
因此霁春匠工会今年会择此地开办,倒也不奇怪。
马车驶过平整的青石板路,雍春的大气与繁荣一一展现在郑曲尺的眼里,她就跟第一次见到大城市的风景似的,一路上那叫一个目不转睛,兴致勃勃。
但与旁人所见的地方人文风景不同,她观察的是每一栋建筑、每一块砖石结构、每一片翠瓦木檐……
“哪国来的小牙子呀,瞧他那没见过好东西的模样,可笑死人了。”
“哟,你们看他们那一身的服装,该不会是从邺国来的吧。”
每一个国家都有其文化特点,只要不是特意改装,被人辨认出来就并不难。
“我瞧着也像是,也就只有邺国小牙子多,来到咱们巨鹿国瞧啥都稀奇。”
郑曲尺一开始还不知道那一群妇人捂嘴谩笑的对象是谁,但听她们到了邺国,她偏转过头,只见她们指着这边,三五成群说得好不热闹。
由于他们在进城之前,都换了一身普通民众的装束,雍春禁令在城中骑马驰骋,所以十几名骑兵、包括润骑督都统一下马,牵马于马车旁护卫步行。
可低调的他们,现在却被雍春的本地人当猴子一样观赏笑话。
郑曲尺放下车窗布幔,回头问:“高义,小牙子是什么意思?”
牧高义当然知道,他不大高兴地透过那层布幔瞪向那群碎嘴的妇人:“就是换牙前的孩子,人这是拿咱们当笑话看呢。”
史和通却像是早就见惯了别国的冷眼跟轻慢,他平静道:“别跟这些无知妇人一般见识。”
他刚说完,便听到马车外,似有一群人在激烈地争吵,其中一道大嗓门高声喊道:“咱们就不接待邺国的工匠,滚滚滚,别闹事,赶紧去别的地方住去。”
“你们凭什么啊?!我付了订金,你们这是打算店大欺客了,是吧?”
“就凭这家客栈是我们开的,我们就不接待你们邺国的工匠,怎么了?”
“你们凭什么不接待邺国的工匠?这五湖四海,七国工匠皆为瞅一眼霁春匠工会的盛况,别的人都能来住,你们偏偏就歧视邺国的工匠?”
那人气得声音都在发颤,那么多人围观指点,可他却忍受着丢人的羞耻尴尬情绪,据理力争。
“哈,对,咱们雍春还真就歧视邺国工匠,我说,你们除了来凑热闹,还能来做什么?参赛?入围?哈哈哈,笑死了,不对,我说错了,你们还想过来占便宜,想偷学别国工匠的技艺吧?还好意思跟别国的工匠争住宿,我劝你们这些人最好别在这闹事啊,否则别怪我们欺生客了!”
郑曲尺在马车内,却听得清清楚楚,她眉头紧皱,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那这一群无知的妇男呢,我们也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史和通:“……”好一个无知妇男,阿青你是懂造词的。
“阿青,出门在外,不平的事太多了,咱们是有要务在身,所些事啊少管为妙。”牧高义劝道。
郑曲尺当然知道,可她真听不惯雍春这些人的地图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