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刚才有一个人跟我买吃的,说是山上没吃的喝的。”
“当真?”
“我也不知道,这才来问你。”
“我也是第一次来雍春,但我听说,悟觉寺是提供食宿的,但那是寻常时期,如今一下涌入这么多工匠跟受邀之人,一时供应不上,也属正常。”
郑曲尺心底始终有一种不妙的感觉,她猜测:“这悟觉寺……平日,是不是只接待一些富贾官员之类?”
“这我哪知道,你别想这么多了,现在咱们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行吧。”
终于来到悟觉寺山脚处,郑曲尺仰头,只见那如同青笋直插天际的山顶,似被天斧一劈为二,两边山头各建有一座庙宇,而两座庙宇则由天桥连接两端。
只见下方细溪如梭带流涧潺潺,绿荫绕山蔽寺,既惊险,又惊艳,堪称奇景一绝。
“这就是悟觉寺啊,这简直就是将天然跟巧匠人工完美融为一体了。”郑曲尺感叹道。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层层叠荡在山间,再远远消弥散去。
“跟上。”
宇文晟率先在前走过一条铁索桥,那上面正在走的人不少,平衡不足,那摇摇晃晃的脚感,太令人销魂了。
恐高跟不恐高的人,都脚麻发软了,朝边边往下看,深不见底,直吸灵魂下坠。
这铁索桥宽倒是宽,就是太单薄了一些,不少人生怕这桥会在中途断了。
而这些人之中,唯郑曲尺是个奇葩特例,她尤其兴奋地在铁索桥上观察、摸索跟测试。
原来,这么早就有人修建了横垮度这么宽的铁索桥了啊。
她真的很好奇、很好奇,这些工匠是怎么靠原始人力办到这一切的?会跟泸定桥一样,使用牵动绳子溜索的方法吗?
她攀在铁索上,脚下用力踩了踩板子,评估厚度跟承重量,那跟孩子一样不懂畏惧探索的样子,令前方后面的人都惊了。
她跪在板子上,将脑袋朝铁索桥底下钻着瞧,那摇摆晃不止,她就跟坐秋千似的,一并荡动。
牧高义他们看见,心脏颤巍巍:“阿青,小心啊……”
这时,一只手臂如同揪鸡崽一样将郑曲尺给拎了起来。
她一愣,仰脖子一看,却对上宇文晟笑得有些危险的眼眸。
“有趣吗?”
郑曲尺一听,顿时就亢奋了,全然不顾宇文晟黑沉下来的神色:“有趣,太有趣了,你知道吗?这座铁索桥……”
她巴拉巴拉跟宇文晟分享了一大堆的数据理论,建造难点跟值得借鉴的特别之处。
宇文晟缄默凝视的眸光,逐渐被她眼底的光亮所吸引,也被眼前这个仿佛捡到宝藏的少女所吸引。
“听来,的确有趣。”
“是吧,我以前估计着,至少还需要几十年时间,才有工匠能够办得到,可现在,它不仅提前了几十年,还……是我不该拿邺国的工业科技来推测其余六国,拿巨鹿国来说,它的匠造水平应该至少领先咱们邺国三十年。”
郑曲尺终于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宇文晟静静地听完,对她道:“那你怕了吗?”
邺国的工匠,都耻于面对别国匠业的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