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吾巨鹿,如无人之境,本想困住他于悟觉寺内,等待陌司马赶至合力擒祸,却不料他……”
“你们的请君入瓮玩得着实不够高明,不过他能这么短时间内达成目的,得到下田布略图……你该好好查一查你们寺中的人了。”
“不必你提醒,贫僧已经开始彻查了,特意布了这么一出局,最后却只发出了一声哑响炮,这宇文晟贫僧乃第一次接触,却已然是记忆深刻、刻骨铭心了。”
“在你布局时,焉不知他也在布局,他选择大摇大摆进入雍春城那一刻起,只怕就已经暗暗将要走的每一步棋规划妥当了,郑青为棋,你们亦为棋。”
“郑青为棋?不,她才是这整盘棋中最大的变数,贫僧虽输走了一份下田布略图,可你公输即若这一输,却不单单只是输掉了一个霁春匠工会的承诺。”
眼见两人意见不合,又要再次为“郑青”而起争执,公输即若当机立断结束了这个话题。
“明早我与你一道下山去,我发了信令箭召来了公输家的暗枭,哪怕将整个雍春城都翻转过来,亦不会叫他继续藏匿下去的。”
暗枭?
公输家最神秘的护卫队,据闻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觅踪术”,正所谓存在之物必有痕迹,不可消磨。
猎犬只能单纯靠嗅觉来追踪人,一旦气味消散,或者被别有用心地清除了,就难以寻到,可一旦“暗枭”出动,凡有接触,他们就能够一路追查到底。
他竟如此舍得出动“暗枭”卫队……想必也是为了郑青吧。
要不然,之前怎么没见他这么积极地帮自己……盘查了一夜进出悟觉寺的可疑人,忙上忙下,进进出出,如今熬到快天亮了……他的支援才姗姗来迟。
不过虽然迟了,但好歹也到了。
弥苦心头那股堵着的气这才稍微顺了些。
他清了清嗓子,维持着一张得道高僧的脸,和和气气道:“公输大家大善,那便早睡早起吧,贫僧明早在莫贪玄等你。”
——
翌日,约莫昼时,太阳高照窗棂,在地板上洒落一片金黄色的斑驳光晕,郑曲尺才晕晕沉沉地醒了过来。
她听到了院子外边有人在谈话,有几个人的声音,他们刻意压低了嗓门,不算喧哗吵闹,只是她耳朵尖,还是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
“……该谈买卖了……”
“这都等到午时了,可人还没醒……”
“你们说,她会选择跟谁合作?”
“……我自然是最合适……”
“争什么?但凡有实力之人,自然是以财力说话,想当初我可是投了……”
“别吵了,我家中还指着我这一趟能够挣回来年要上缴的税钱,我可不能白跑这一趟……”
听到这,郑曲尺心中有底了,原来,来的都是之前的熟人啊。
碰上这么一遭事,他们还没有被放下山?
哦,对,宇文晟他们还没有被找到,为了谨慎起见,弥苦肯定会拉起警戒线,封锁住悟觉寺,再逐一排查寺中的人……
她起身,穿戴好了,一看外面的天色,显然不早了。
昨晚她睡得晚,若按照现代24小时的时间来算,估计已经是凌晨2、3点了。
她又摸了一遍桌子底下那个“郑”字,然后取来小刀,将上面的字迹刮磨平滑,再将掉落在地上的木榍粉尘清理干净,抛出窗外随风散去。
干完这一切之后,她才去打开房门。
“不好意思啊,昨夜睡得太晚,这会儿才起身,让掌柜们久等了……”她笑盈盈出门迎财,心情自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