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桌面一阵颤动,急促的铃声打断了陈戚的话。
林别知看了眼联系人,是贺清扬。
贺清扬是唯一知道他要跑路的人,昨天还在说为了防止闻景殊发现,这几天少打电话少见面,怎么今天突然就打过来了。
林别知迟疑着接起,一道低气压的嗓音传来,穿过听筒刺激着他的耳膜。
“你在哪里?”
没有一秒犹豫,林别知“啪”地挂掉了电话,掩耳盗铃似的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坏了坏了我都幻听了,竟然把贺清扬的声音听成了闻景殊。”林别知眼神惊恐,帽绳越扯越用力,连最后一张嘴都藏进了帽子里,只留一撮头发挤在外面。
陈戚:“我觉得那可能就是闻——”
“嘘!”林别“唰地撑桌而起,对着陈戚左边的绿植道,“有些事藏在心里就好。”
无辜的绿植受到了人类错误的审判,陈戚沉默片刻:“我觉得你还是先解放的你的头比较好。”
林别知又蔫蔫地坐下,终于松开了他那揪得皱巴巴的帽绳,露出了那张闷得像虾一样红的脸蛋,“具体的条目我回去会发给陈律师,麻烦陈律师代替我去和闻景殊谈吧……最好一个星期后再去。”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几天他躲着没走是怕闻景殊查到他的行踪,一个星期后闻家和姜家要共同举办一场庆祝合作的商业晚宴,那时候闻景殊应该就没空管他了,是他跑路的最好时机。
从别墅搬出去后,林别知就一直住在酒店里,一边规划路线一边规划未来。
他要去的城市是离京城很远的海市,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两个城市之间相隔几千公里,闻景殊就算要来抓他也得先翻遍大半个华国,他就不信累不死闻景殊。
除此之外他还考虑了生活问题,目前的存款足够他生活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他得找到工作。
之前虽说决定要法考,但时机不太对,法考报名已经结束,再要报名得等到明年,所以他准备边工作边备考,等过几天把书给买齐,顺带买几套卷子刷刷。
房子他已经找好了,东西也已经先寄过去了,就等他的飞机起飞,从此他就是自由自在的小鸟了,没人管他什么时候吃晚饭,他想点外卖就点外卖。
思及此,因为闻景殊而产生的一点惆然霎时消散,林别知胸中激情澎湃,掏出手机,火速下单备考书目和试卷。
还等什么几天,现在他就要买,他要看书!他要刷题!他要开一家属于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这股激情持续了一周,直到收好行李箱准备出门前,林别知都是红光满面的。
然而郑晚棠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让他高涨的情绪稍微冷静了一点,林别知停在门前愣了愣,郑晚棠这时候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别知,你现在在哪?”女人嗓音沙哑,像是刚哭过一般。
林别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行李箱:“在外面。”
“那你现在有空吗,可不可以回家一趟,妈有些东西要给你。他们要把你的东西都丢掉,妈好不容易才给你留下一些,”郑晚棠说话有着浓厚的鼻音,“我知道你不想回林家,但可不可以就这一次?”
她甚至用上了乞求的语气,这让林别知头又大了起来,他很想说干脆就不要了,可那些东西都是原主的,如果全部丢掉,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原主的东西了。
距离飞机起飞还有好几个小时,来得及倒是来得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