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贞哪儿会不知道崔净空狠辣的行事风格呢?然而喜安这件事实在惹恼了她,执意要去看两眼,盯着他们吐出幕后真凶才好。
崔净空不好强行阻拦她,何况冯玉贞此时正在气头上,大抵一时忘却了,喜安归根结底是因为眼前人才被牵扯进这一摊浑水里的。
她却不敢离女儿远了,打算干脆带着女儿去荆城里歇一晚。冯喜安睡到傍晚才悠悠转醒,冯玉贞有些过度担忧了。分明傍晚微风惬意,又给冯喜安披了一件外衫。
上了马车后,冯喜安便觉得有些热了,这并不是最困扰的,那个坏爹——趁着她在学堂,这些日子三番五次跑过来用花言巧语骗阿娘,如今同他们面对面坐在车厢里,神色似笑非笑,
() 实在讨厌。()
再讨厌也不能表露出来,冯喜安答应过她阿娘,至少明面上要过得去。她索性不去看了,冯玉贞也不会强迫她去喊人,一路安静地到了荆城内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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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了地,冯喜安先被牵去了厅堂,她甫一抬脚进门,便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坐在桌旁,挑剔地对奴仆道:“枣泥酥太软了,没我们府上厨娘做的好吃。”
许清晏听到了音响,循声往门口一看,这便定住不动了。他匆匆从椅子上快步走上前,眼角居然滚出了几滴泪:“安安?我还当你被他带出去,定然是没命了呜呜……”
冯喜安被他哭得脑瓜子嗡嗡地疼,她若有所察地仰头望去,见崔净空嘴角翘着,很是体贴道:“这个男孩是草屋里被我们救下来的,尚未查到其家人目前在何处,便暂时歇在府上。正巧喜安同他年岁相仿,也算有个伴儿了。”
两人还有要事去办,冯玉贞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免得女儿一个人呆着烦闷。走时还不忘叮嘱她:“便同哥哥一起玩罢,只是不能乱跑,阿娘过会儿便来接你。”
冯喜安等冯玉贞他们走后便垮下了脸,懒得在许清晏面前装什么受气包了,一眼不往他那处瞟。许清晏却不晓得寄人篱下、见好就收的道理,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安安”两个字都要被他嚼烂了。
“安安,原来是你爹娘救了我,待我爹找到我,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安安,你爹是什么官?”
“安安,我们不若一块来解这个九连环罢?你怎么不说话,也不叫我哥哥了?”
喜安将那盘枣泥酥推过去,脸上却没有笑:“能不能闭嘴?聒噪,吵到我了。”
许清晏好似头一回被人下面子似的,磕磕巴巴道:“你、你骂我?”
见她低下头,宁肯撑着脑袋发呆也不愿意理他,许清晏头一回尝到碰壁的滋味。他红着眼眶,鼻腔里哼出一声,换了个离她远点的位置坐下。
冯喜安眉毛也没抬一下,叫许清晏更为委屈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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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审讯的地方定在后屋,越是靠近,从里传出的阵阵痛呼便愈加清晰。
站在门前,崔净空提醒道:“只要觉得不舒服,便直接退出来,不要勉强,身子要紧,知道吗?”
崔净空前脚推开门,隔开两间屋室的墙早被打穿,从墙上垂下几条铁镣铐,从西往北数,总共五个人,手腕都被悬空吊着,仅有脚尖堪堪着地。
最西侧的瘦小的男人领口衣襟处洇湿大片暗红,他歪着脑袋,好似是已经断气了。
冯玉贞咽了口唾沫,嘴里发干,她转过来,北侧的四个人虽然面色不佳,身上也有拷打的痕迹,却都保留着一律精神气,不像是垂死之人。
在来之前,崔净空特意叫人为他们换过衣裳,余光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看冯玉贞尚还撑得下去,这才领她坐到椅子上。崔净空也不出声,他只是偶尔抬下手,全由手下动手审问。
过程自然算不得温情,崔净空顾忌着冯玉贞在旁,一旁烧红的烙铁只当是摆设,更多的还是灌药。饶是如此,这些人嘴里大口大口吐出的血和偶尔神志不清、几近癫狂的神态还是十分惊悚。
这五个人中,除开两个牙子,剩下三个便是掠走喜安的人。其中二人乔装成厨子混入书院,将喜安迷晕后藏到泔水车上,拿干草、柴火盖住,一路瞒天过海,偷偷运出来,另外一个则适时在外接应。
然而关于他们身后的效命之人,却还是极难从嘴里撬出来。崔净空倒也不着急,到了后半夜,这些人才经受不住折磨,总算竹筒倒豆子似的供了出来。
周谷槐——远在京城的周尚书,或许还有许雍的手笔呢。
结果印证了崔净空这几日的推测,好不容易挖出了幕后真凶是谁,出门已是月明星稀了。冯玉贞自然要于此借宿一晚,崔净空却不忘彬彬有礼地问她:“天色已晚,不若府上歇息罢?”
夜凉如水,冯玉贞面色泛白,总觉得鼻尖尚还萦绕着一股血腥气,她紧了紧衣衫,轻声道:“空哥儿……之后的事,你是如何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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