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茶所种植粮食都转卖给自家兄嫂酿酒,她是一个有条理的人,没想着跟兄嫂囫囵账目,于是笔墨纸砚备着,每次娘家人来取粮食或者送粮食到县里,都登记在纸上,江差役,你看下抽屉,里面还有笔墨,但没了纸。”
江沉白拉开书桌查看,果然。
“想来那些纸被做贼心虚的你全部取走销毁了吧。人就是这样,其实留着更符合自然一些,但你这心思就如陈生一门心思让我顶罪,反而在勒绳伤痕留了矛盾的破绽,你这行事也如此。”
“但桑纸一事可非家家户户必备的,我想整个黎村除了村长家、私塾先生跟你家平日庶务所需,需要登记造册,平时也只有江家自家人才知道吧,来见江茶,江茶当时也不会起疑,也只以为是要谈事,自会好生招待。”
这时,江河忍不住点头默认。
便是在县城里,也不是家家户户都备笔墨纸砚的,他家能有这备置,也是因为外祖家有个收益不俗的酒厂,两家常有往来,自家母亲从小也是过了好日子,他又是从小启蒙学子,母亲自然在这一块有所坚持。
可这么一想,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呢?
江河既是启蒙的学生,自然有些道理逻辑,心头颤抖,手指也不自觉揪住了衣角,不敢把目光瞟向心中疑心之人,然而,他不愿,那皎若明月的公子却是揭了龌龊。
“那此人身份如何已然跃然纸上了不是吗?”
“当然,你与之为同盟,亦可互帮互助,互相掩护,抵死不认,这也没事。”
“可是案发时,你们在何处,说得清吗?亦无人能为你们作证吧,一整日的都在忙活此事,不被怀疑时还好,若被怀疑,便是漏洞百出。”
“因无时间之证,凭着当前这些证据,拿你们下狱审问顺理成章。”
“一旦下狱,那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刑审之时,一般宁可面对两位嫌疑人,主犯帮凶,也不愿意面对唯一的嫌疑人,因后者无退路,反而会咬死不认,但若为两个犯人,一旦无法自辨,为了脱罪,或者减轻罪名,自是不吝把罪名全部推给同伙。”
“而不巧,赵乡役,你更符合买毒奸杀之证,嫌疑最大,十有八九要被定为主犯,你的同伙即便不能证明自己当时不在其他地方,但认下自己昨日拜访了江茶,那又如何?这人所为符合常理,但药是你买的,也可以是你下的,届时,也只有你因找不到证人,辩无可辩,只能认罪,而这人则完美脱身。且因你们先发预谋的好处,也是因为亲属关系落在这人头上,与你没半分益处,焉知对方是否一开始就有了这样的打算.....陈生拿我顶罪,你拿陈生顶罪,其实你何尝不是他人的顶罪之人呢?”
“主犯跟帮凶罪名差距如何,你自然知晓,固然都是死,与你家中妻儿却是天差地别。”
“对了,你家五个儿女?”
一步一步紧逼,一寸一寸逼缩高墙之下的死角。
赵乡役完全崩溃了,身体都在抖,最后膝盖一软,噗通跪地,恐惧中欲抬手指着一人。
不等他先下手为强指控对方。
那人却是主动开口。
“没用的东西,用不着你指认我,在你去杀林老太太时,我从罗公子他们这听到了关于老太太那日所见的不同说法,当时,我就知道中计了,一切已无退路。”
这人一说话,不少人震惊叫喊,难以置信,反应过来的江沉白欲拉开江河,但来不及了。
江河已被这人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