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台上,只要围观一下众人,便一眼就能看?出谁是寻常百姓,谁是江湖中人。
那只是来听故事的茶客们,即使?已?经对这小李探花的传说倒背如?流,却也听的津津有味,目光中满是激动与好奇。
而那些江湖中人,目光中则难免带着不屑与嫉妒。却又并不离席,一边听着小李探花的故事,一边愤愤不平的喝着闷酒。
尤其是独自?站立于角落之中的那人,那个人身材很高,也很瘦,就如?同一个麻杆一般,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也仿佛已?经不是衣服,而是一面旗。
他最奇怪的一点却不是他这诡异的身材,而是,他的脸是青色的。
就如?同……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僵尸。
夏初儿没忍住笑了一声。
那个青色皮肤的人猛然抬起头,一双僵尸一样的灰色眼睛冷冷的盯着夏初儿。
夏初儿并不觉害怕,她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那双眼睛,圆滚滚的,甚至看?不出眼白和瞳孔,就像恐怖片里会有的那种眼睛一样。
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来。
她和那个僵尸对视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又去观察其他的人。
这次她却被自?己对面包间里的人吸引了视线。
这个人在整个酒店里都格格不入。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将?目光集中在台上的人,甚至于都没有分半点注意?力给那说书人。
他似乎并不是为了说书,他也对小李探花的故事没有兴趣,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喝酒。
这似乎没什?么不对。
一个人来到酒店,自?然是为了喝酒。
但是当这酒店之中除他之外的所有客人都不是为了喝酒之时,便显得他为了喝酒反倒是一件奇怪的事了。
夏初儿细细的凝望着他。
只见他一直拿着一把刻刀专注的雕琢着手中的一截木头,时不时便会突然捂嘴咳嗽,他咳的很严重,这样的身体原本不该喝酒的,但是他却在一杯又一杯的喝下去,他身边已?经摆了三个空了的酒坛。
他孤身一人坐在那里,他是那么的孤单,寂寞,忧伤,他身上的忧伤简直就如?同泉水,如?同山脉一般绵延不绝,任何人看?到他这样忧伤的人,都不会忍心拿走他手中的酒杯。
他似乎本就该坐在那里!
本就该那样,一杯一杯的喝下去。
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酒怎会有喝完的一天?心又怎会有不伤的一天?
他又何尝不知。
但是他除了喝酒,却再也做不来什?么了。自?从进了关,自?从离这兴云庄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越来越乱。
他本不该回去。
他一入关,就伤了龙啸云和林诗音的独子……他该怎么回去?
可他必须回去。
他凝视着手中的木雕,竟突然咳出了一口鲜血。他缓慢的抬起头,他正坐在夏初儿对面,但是此?刻透过那层薄薄的纱帘,他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前方。
却没有落在夏初儿身上。
而似乎透过她,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夏初儿苦笑,她现在竟有点分不清,究竟是这个在酒店喝酒的人格格不入,还?是其他这些热衷听书的人格格不入。
是他拂了这满店的热闹,还?是这满店的宾客扰了他的孤单?
“小李探花和他的义兄龙啸云龙四爷义结金兰……”那说书先生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小李探花十年?前的旧事。
待那说书先生讲到李探花的表妹与龙啸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