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葬礼队伍缓缓离开长安,站城门口相送的刘胥默默握拳。
他当然知道是?父皇授意江充和苏文?对刘旦下手。但和天?下大部分?人一样,即便知道真相,他依旧不敢怨恨父皇,只把怒气发泄在江充和苏文?身上。
“苏文?,江充,我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殿下,逝者已矣,还请节哀。”
广陵国相担心刘胥闹出大事,小心提醒道:“即便殿下是?陛下的儿?子?,也不能每次都凌驾于?汉律之上,何况此次的事情涉及……”
“本王不傻,知道真相是?什么?,罪魁祸首是?谁,但是?……”
刘胥抬头,看了眼站在城楼最高处目送刘旦的棺椁离开的父皇和父皇身边的皇后、四皇姐等人,喃喃道:“这就是?偏心吗?为了最喜欢的人,可以随便牺牲其他一切不喜欢的东西。”
“殿下,陛下做事总是?有他的道理,还请殿下——”
“别说?话,我不想听。”
刘胥冷脸训斥国相。
国相垂头,不敢做声。
……
送葬队伍走出视野范围后,刘彻转头,问李令月:“听太医说?姣儿?又怀了身孕?”
“太医说?孩子?估摸着有两个?月了。”
“两个?月,那?就是?明年八月前后出生。”
陈阿娇顾及场面,努力忍住笑容。
刘彻却毫无顾忌地大笑道:“不知这次是?男是?女。”
闻言,刘凤脆生生道:“一定是?可爱的妹妹!”
“为什么??”
“因为凤儿?想要?妹妹!”
刘凤脱口而出。
刘彻:“……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但神情并无丝毫不满,唇角甚至带着宠溺。
“等再过几年,凤儿?长大一些,大父也给凤儿?封王,好不好?”
“大父可要?说?到做到。”
“君无戏言。”
刘彻轻轻握住孩子?的小手:“外面风大,我们回宫吧。”
“喏。”
……
皇帝的提前离开并未引起任何诧异。
大家都知道陛下对燕王之死?是?什么?态度,名为悲伤过度其实所有的悲伤都只是?给天?下人的一些场面上的交代。
“陛下的心果然如磐石一样坚毅不拔。”
不满皇帝薄情又不敢公开批评的朝臣婉转评价道。
闻言,丞相刘屈氂立刻反驳道:“陛下心系天?下百姓,将天?下百姓都当做亲生儿?女,为了天?下的福祉有时不得不压抑个?人私情,将私心的爱化为对天?下的大爱。”
“丞相不愧是?丞相。”
先前说?话的朝臣冷笑道。
与他交好的朝臣也无不对刘屈氂侧目而视。
刘屈氂不以为然。
他清楚自己的身份,不敢有任何违逆行为。
……
……
盛大的送葬队伍离开的同一时间?,匈奴王庭的使?者和西域各国的使?者陆续抵达。
或许是?受降城战败的缘故,此次出使?大汉的匈奴使?者态度非常和善,满口流畅汉语,对待昔日的奴仆——西域各国使?者时也没有一贯的倨傲,甚至愿意和西域小国使?者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