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的人生,原本就毫无期望。
姨娘希望的,便是她所求。
故而,她鲜少反抗,安静而沉默。说到底,也只是些言语和疼痛,其实要说疼,甚至不及她看见姨娘死后的一分。
姜玉莹是唯一一个,在姨娘走后,让她将心中生出的不堪心思,真正践行的人。
甚至,已经是第二次了。
她抬起手,水珠顺着指尖滴落,轻声落到铜盆中。窗外的雨,依旧哗啦个不停,水珠滴落,这般微小,唯有在夜间寂静时才能听见的声响,也就无人在意。
橘糖递过来了干净的帕子。
她接过,轻轻擦拭着自己的手指,直到所有湿润的触感消失,她才放下了帕子。雨依旧在不停地下,就好似,这世间,有什么莫大的冤情。
这般想了一瞬,姜婳又摇了摇头。
已是冬日,若真的冤情,为何不下雪。要那种漫天的,茫茫的,能覆盖住一切的雪。她依旧耐心地等着雨停,甚至一直等到了昏过去的姜玉莹苏醒。
布袋中的人,从最开始的奋力反抗,到最后的轻微挣扎,不过用了一刻。
她望着那方依旧有微小波动的布袋,眼眸停留了瞬,随后又转身,开始看窗外的雨。寒蝉用布堵住了姜玉莹的嘴,她暂时不用听到那讨厌的声音
她未发话,橘糖也就沉默地站在一旁。
等到日暮时,下了一日的雨,终于有了要停的意思。屋檐的雨滴依旧在不停地落,姜婳垂着眸,望向了一直站在门边,冷着脸的寒蝉。
“此时去南山,约莫要多久?”
寒蝉言简意赅:“半个时辰。”
橘糖看了看天色,俯身说道:“娘子,不回府吗?南山那边,此时雨天路滑,马车也走的慢,不若回府中。”
说着,她声音小了些。
“至于姜二小姐,寻个客房‘安置’便好。我再去寻几个人看守,娘子要做什么,在府中,也方便些。”
姜婳轻摇摇头,望向已经不再挣扎的布袋。
“去南山吧。”
橘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担忧地望着面前的娘子。娘子其实周身都已经很平静了,但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她想起娘子那碗尝不出甜咸的粥,心中的担忧,不禁更盛了些。
这两日,她其实有觉得,娘子的情绪有变好。但是今日见了姜玉莹,便又变成了从前那个样子。
只是比起从前,娘子似乎变得更会收敛自己的情绪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