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他偷来的‘珍宝’。
即便在她在他身边之际,她依旧会为了于陈一次次对他说谎。
他也说了谎,可他还是好妒忌。
他似乎一生也难以在少女眼中再看见那样的眸光。
他不如于陈。
流亡的童年,腐烂的过往,同窗的嗤笑,权势的压迫。
矜贵清冷的君子从来没有因何自卑,可有一日,她唤不出‘于陈’名字的那一日,他突然就明白了自卑是何种滋味。
是可望不可即。
他曾目视过那些他们之间发生的热烈。
他见过她脸上因为那个少年独一无二的笑,见过她因那个少年而生的犹豫,和眉目间的每一分美好。
可他呢?
谢欲晚不知。
他只能记住每一次少女扑入他怀中时,他于暗牢之中,她眸中含着泪。
他似乎只能用苦痛将她绑住,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亦然。
青年垂下眸,抱住少女的手有些发颤。
他一下将人抱紧,心中一遍一遍道着‘对不起’。
他明明知晓一切——
可他居然还是连坦白都做不到。
他怕她离开。
青年雪衣单薄,少女鼻息之间满是雪松的香气,她垂着眸,心中有一处也戛然而止。似乎即便她再迟钝,也该知晓,这是拒绝。
无论这是源于什么的拒绝。
她没有挣扎,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呆在他怀中。
她本来也不是一个热烈的人,此番似乎已经耗尽了她用了许久才积攒起来的勇敢。可她也没有挣开他的怀抱,只是许久之后——
少女垂上眸,轻声道:“谢欲晚。”
她声音很轻,这一句话之后,再也没有说什么。
像是在回敬青年的那个‘姜婳’。
外面的蝉还在不知疲劳地叫着,一直叫着,像是永远不会停歇的模样。
谢欲晚搂着怀中的人,手犹豫了一瞬,抚上了少女的头。
“姜家那边的事情,莫怀告诉我了,要回去吗?”
姜婳垂了眸,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声道:“所以是因为这件事情今日才回来的吗?”
其实不是,是因为她。
但青年还是应了一声:“嗯,莫怀同我说了,下午恰无事,便回来了。”
姜婳沉默了许久,她本来也在犹豫。
青年轻声为她分析着:“那些证据已经足够扳倒姜家了。太子这半月已经在绸缪,至多再半月,太子便会对姜家出手,彼时姜家所有人都会下狱。如若你回去,太子动手的前一天,莫怀会将你接出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