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的时候,是橘糖开的门。
寒蝉未想到,垂下了眸。橘糖倒是大方,笑着道:“如何现在来了,来寻公子吗?公子那边,厨房里面。”
橘糖才想说一两声别的话,就看见一身黑衣的少年已经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去的地方,正是她适才指的公子的方向。
橘糖一怔,也不太在意。
寒蝉每个月会犯些病,她早就习惯了。虽是如此说,远处的莫怀还是看见橘糖眸中闪过了一分失落。莫怀的眼神望向远处的寒蝉,听他轻声和公子汇报着什么。
寒蝉早已被公子派给了小姐,或者说,寒蝉早就是小姐那边的人。
这次寒蝉来汇报的事情,只可能同小姐有关。
莫怀望向公子,公子已经一日一夜未睡了,那一盅莲子羹其实也没有那么难吃。但是是给小姐的,便是有一分难吃都不行吧。
厨房内。
寒蝉平静上报着,听见姜婳哭了,青年手怔了一瞬。
许久之后,谢欲晚轻声道:“嗯,知道了。”
寒蝉退下,厨房内,谢欲晚闭上了眼。这些事情,上一世他便知道了,他将姜家的罪证呈上去,安排好了后面的事情,想要告诉小婳的那一日。
她被魇住了。
那时他沉默了许久,还是将一切都咽了下去。
小婳受不得任何刺激,再知道季夫人的事情,病情只会更严重。他暗中将一切都处理好,罢免了姜禹、姜玉郎以及一些旁支的官职,再按照律法将姜家逐出了长安。
流亡途中,他们当年对小婳和季夫人做的事情,他都帮小婳十倍百倍地还回去了。他们成婚后第五年,姜禹和姜玉郎已经受不住折磨,在流亡途中自-尽。
只是这些,他不敢让小婳知晓。
他曾经见过小婳看向姜玉郎的眼神,他知晓,在小婳心中,对姜玉郎存着一分善念。
而姜老夫人——
姜老夫人年迈,故而当时天子网开一面。他也不能多做手笔,毕竟在小婳心中,姜老夫人于她有恩。
他不能将事情做得更明显,会被小婳发现。
只是好像不行。
重生之后,他发现小婳是想要知道一切的。
他没有阻止,也没有透露,只是在她身后,护着她一步步接近真相。如若这是一根埋了两世的刺,他知晓她一定想亲手拔出来。
终于拔出来了吗。
果然还是会哭得好厉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