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还在滴血的右手被薛清极猛地攒住了手腕。
这人本就是个握剑握惯了的,把严律的手攒得死紧,竟然没让他移动分毫。众人惊讶地看向他,薛清极脸上带着点儿意味深长的笑。
“她被寄生的部位过多过重,自己魂体脆弱,身体也没有经过修行,毕竟只是凡人躯壳,哪怕是强行拔孽也承受不了,不如先用仙门的法子温养,至少保她不会继续加重。”薛清极道,“况且我认为,以妖皇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再进行如此深层次的拔孽了。”
胡旭杰原本见他敢这么跟严律比划,正要发火,听到这句却愣了:“什么意思?”
严律眼神一变,要抽回手来,布满云纹的右臂却被薛清极牢牢把住。他慢慢地掰开严律握成拳的手指,用自己的手指按住了他还在滴血的拇指指腹,温声道:“你这是握刀的手吗?我看现在倒还没有屠户有力。怎么了,耗损过度?妖皇变弱了许多。”
“耗损?什么耗损?”胡旭杰愣了,“哥,他什么意思?”
“……给你好脸儿了是吧?”严律直起身看着薛清极,“来来,你有剑了,咱俩先来打一架!”
薛清极依旧是笑,只俯下身凑在严律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道:“我现在的确是半废了,但却是事出有因。妖皇是为何呢?我也奇怪,这些小孩儿和你的侍从竟都没看出来,你早已没了味觉。上午时不过是给一个孩童拔孽,右臂便开始迟钝,以至于要用擦手来掩饰僵硬,你这样的手,还怎么握得住刀呢?”
严律的心中一阵巨颤,这么多年他从未与人提起过这些细节,没想到这才几天,就被这死了千年的土老帽给看出来了。
他的猛地看向薛清极,眼神里带着警告。
“妖皇不必惊慌,我只是猜一猜,但看你这模样,我应该猜的不错。”薛清极眯起眼来,笑得十分温和。
严律原本覆盖在赵红玫额头的左手骤然收回,以一个惊人的速度掐上了薛清极的脖颈,用古语道:“你是死的久了,忘了挑衅我会有什么下场吧?”
旁边董鹿和胡旭杰等人正拽着孙化玉和肖点星追问严律耗损的事情,余光瞥见这俩人剑拔弩张,顿时麻爪,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先拉开哪一个更好。
薛清极不闪不躲,微笑着任由他卡着自己的脆弱命门,柔声细语道:“你瞧,我并没有将事情告诉他们,是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考量,所以我顺着你来了。现在轮到妖皇顺着我来了,我很好说话的,只需妖皇跟我服个软罢了。”
他这语气模样,几乎立刻让严律回忆起千年前在弥弥山时的日子。
这仙门教出来的人模狗样道貌岸然的弟子,最喜欢逮住他这些小辫子,然后用钝刀子一样的语气和他“协商”。
用钺戎的话来说——“你可真是个黑心烂肺的玩意儿啊!”
严律用刮刀一样的眼神将薛清极看了一遍,心里却逐渐升起点儿无奈,随后竟后知后觉地又多出了些许松弛。
这些事儿从没人知道,今天却不一样了。
心里虽松动,严律的手却没迟疑,拇指在薛清极的鼻子上用力搓了一把,恶狠狠地笑了,也小声道:“又流鼻血了吧?你现在何止是半废了,简直就是个废人,还跟我装样子呢?等着吧,有你头疼失眠的时候。”
说罢将他推开,自己甩了甩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