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是跟严律说的。
隋辨和肖点星还是头回见到有人能从严律手里这么流畅自然地拿走抽了一半儿的烟,而严律也只是顿了顿,竟然真的掉头去了厨房。
隋辨肿的只剩一条缝的眼都睁大了!
严律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接着刚才的话头:“那会儿六峰讲究这个,老搞点儿花里胡哨的仪式,徒弟从师父手里接了剑,听几句训诫期盼的词儿,然后再在同门见证下自己给剑刻上名字。”
其实是一套挺形式化的流程,但肖点星的脸上还是露出向往的神情。
肖家有钱,他是个名副其实的富二代,身边儿不缺因钱而举起来的狐朋狗友,但真遇到事儿,这帮因财而举的“朋友”跑的比狗都快。
肖暨和肖揽阳对他很纵容,要什么给什么,幸好还有个明理的亲妈,在肖点星年幼时悉心教导,才没让这小树苗被家里的大化肥给养成了个歪的。
也因为没歪,所以肖点星打心眼儿里不大能瞧得上那些平时称兄道弟、其实只想掏兄弟钱包的人,有时候他甚至还有点儿羡慕半寄养在仙门的薛小年和隋辨。
虽然一个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另一个则是个能跟傻子撒尿和泥的二傻子,但起码人家俩撒尿和泥的时候不会因为金钱问题发生谁撒谁和的争执。
同门之情,师徒朋友的感情是钱给不了的。
隋辨察觉到肖点星对那些仙门辉煌时代的向往,安慰道:“现在也挺好的,你看你想要什么好剑都能找到,我以前想要个阵谱,我爷问我要什么自行车,小时候我还以为他老惦记自行车呢……”
肖点星怅然:“那不一样,钱买不到很多东西,比如命,比如真正属于我的剑。”
他说这话时,神态竟然有些不符合他这年纪的成熟,隋辨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这两天事儿太多,一个没绷住,拍着肖点星的肩膀又哭了。
严律端着饭碗走出来,瞧见咧着嘴哭的隋辨和警惕他把大鼻涕往自己身上蹭的肖点星,嘴里嚼着的饭都忘了咽:“咋回事儿?大早上的来我这儿哭丧呢?”
“呸呸呸,真不吉利!我爸说过,大上午最忌讳说晦气话!”肖点星赶紧呸了三声,他进门时脸色就不大好,这会儿就更难看了,“我来之前……去了趟门里。孙家和孟家的事儿我都知道了,门里已经起了祭案,我俩是念了送魂诀才来的。”
那会儿隋辨就哭的跟王八蛋一样,肖点星也忍不住哭了一会儿,只是没隋辨哭得这么长时间,他还以为是因为隋辨从小在门里长大,所以比他更难受。
严律皱起眉:“孟家?蛟固出事儿了?”
“蛟固?”薛清极看向他,“难道是第三处阵?我记得当年确实是一孟姓世家出面,与妖族共同铸阵,但那时那地方不叫这个名字。”
“早改名儿了,你那都什么年代的记忆了。有恶蛟坠于大河,肉被河中灵兽以及周围野兽吞食,只留下长百余丈的骨头沉在河底,所以当年选它做阵眼立阵的时候,妖族出来铸阵的是虺族那支儿,”严律吃了两口炒饭,嘴里照旧没什么味道,反手递给了薛清极,“这几年小龙留在老堂街,他爸老佘隔三差五会去蛟固,所以我对那边儿还挺放心的。”
薛清极接过瓷碗,就着严律用过的勺子吃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咽下后才道:“蛟固,蛟骨。原来如此,难道这阵也出了问题?”
隋辨渐渐压下了哽咽,看看严律,又看看薛清极,嘴唇动了动,最后却只开口道:“大阵还好,只是昨天夜里传来消息,之前失踪的几十个孟家的人找到了,都已经孽化,是孟叔亲自动手结束的